花想容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虞不離注意這件事,可細細一想,卻又覺得她這樣說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她只是在閉關閑暇之時,才偶爾借著花娘的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剛剛與花娘融合之后,她才擁有花娘全部的記憶。
真正行走世間,作出每一個決定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就比如說眼前這位虞小姐,她之所以能夠覺醒和主人相同的血脈,是因為主人的神魂就寄宿在她體內沉睡!
花娘打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這件事,也正是因為找到了主人的神魂,她才將秘境拋諸腦后!
當年一定發生了什么特別嚴重的變故,否則主人身邊那么多守衛不可能消失得一干二凈,主人更加不會只剩一縷神魂寄宿在這么一個脆弱不堪的小丫頭體內。
如果換做是自己,一定會第一時間就將這位虞小姐控制起來,想盡辦法讓她體內的主人蘇醒,然而取而代之。
可花娘做了什么?!
本該與她同心同體的精神力分身——花娘,竟然盜用了主人強身健體的秘方,一絲不茍地給這位虞小姐打基礎!
要知道,這位虞小姐的資質可真不是一般的差,這么個打法兒,就算打到猴年馬月也不可能讓主人自然蘇醒!
可只要喚醒了主人,主人手中秘技無數,輕輕松松就能換一個更加優質的軀殼,何必這樣事倍功半,舍近求遠呢?
如果不是與花娘融合時,并沒有任何異常,花想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這具分身生出了自我意識,叛變了……
白稷辰感覺到眼前這株枯枝牡丹散發出來的氣息異常的浮動,甚至隱隱有些不善的意味,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看花娘始終不順眼,自然不會僅僅是因為欲求不滿之類的狹隘原因,而是因為花娘當初出現的突然,之后又有好幾次看向阿離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當時她身上氣息的掙扎與浮動,就和此時的花想容一模一樣!
對于花想容說的話,他并不完全相信,就算這朵帶刺的牡丹花沒有撒謊,但肯定也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時間過去了千百年,僅僅只是因為阿離和她的主人擁有相同血脈,她就愿意這樣俯首稱臣,甚至為奴為仆?
說出去誰信?
別說千年了,就算是嫡親后代,撐死了也就對重孫,玄孫一輩還能有些寵愛,再往下繁衍的小輩,能叫出名字就已經算是很重視很疼愛了。
更何況花想容還僅僅只是一個外人,即便當年,她那主人還在的時候,她都算不上最核心最死忠的那批奴仆,又怎么會在千年后如此庇護阿離?
白稷辰不著痕跡地將虞不離擋在了身后,然而虞不離卻毫無察覺地從他身邊跨出一步,伸手就撫上了枯枝牡丹的樹冠。
只聽她滿懷內疚地說道:“是我不爭氣,如果我能再努力一點,你和花姨就能早日找到你們的老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