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事?”老官員花白的眉毛皺了一皺,加重了語氣,道。
張麟心里說,這管你什么屁事?不過,口頭上,他只得含糊說道:“辦一件大事。”
“到底什么事?”老官員突然提高嗓音問道,面露一股威嚴的氣勢,仿佛在審犯人似的。
你想跟我比嗓音誰高是不是?倘若在宮外,我一嗓子鎮住你。張麟心里嘀咕。不過他沒有高喊,因為這是皇宮,不能喧嘩,另外他也不好太高調,因為他是一個企圖逃宮的人,不能弄得人盡皆知。
而對于老官員的提問,張麟也著實不好回答,他自己的真實目的自然不能對他人言說,而胡亂編一個,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編,因為目前他對于整個朝廷的事務還是一團黑。一旦被這老頭子問出破綻,恐怕就會生出意外的狀況,影響他順利出宮。
說實在的,對付上官婉兒這種年輕女子,哪怕后者地位再高,張麟也有的是主意,但是要對付年老奸猾的官老爺,他還欠缺了一些經驗和手段,畢竟在他以前的生活與工作中,打過交道的最高官員是村長。
有那么一瞬間,張麟下意識地把手伸進了懷里,意圖拿出從武則天那兒偷出的帝令,鎮住眼前這牛皮糖一樣死纏不放的老官員。
張麟欲要亮出帝令,但心里卻頗有些躊躇,因為這老官員如此憊賴難纏,倘若他見了帝令,并不立即放行,而是提出要與皇上核實,那豈不是更加糟糕?他偷帝令的事情,豈不就曝光了?那可是欺君大罪!
想到這一層,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張麟最終沒有拿出那枚帝令,而是扭頭看向身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上官婉兒,尋求后者的幫助,此刻后者正站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一言不發,置身事外,幸災樂禍地冷眼旁觀,在看他出乖露丑!對于張麟的求助只是聳了聳肩,直接無視。
“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想看我的笑話!我還想看你的笑話呢!哼!”張麟心里不悅,冷哼了一聲。
“閣老,此人有上官大人伴隨,恐是天子近臣。”其中一名長著鷹鉤鼻的官員貼近閣老耳邊,低聲提醒,言下之意,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上官婉兒是整個神都除了武則天和太平公主之外最出名的女子,這位閣老以及他身后兩名低級官員早就認出來了!
“我早已知曉,正好借此機會,整肅一下那些猖狂跋扈的內臣。”被稱為閣老的老官員昂首挺胸,手捻花白胡須,淡定而低聲說道。他判斷,置身于張麟身后一丈多遠的上官婉兒,大概跟此人關系并不好,看樣子是不會插手,這正好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方便。
“可此人并非二張,并沒有什么劣跡傳出。”另外一位長著三角眼的低級官員輕聲提示,他實在不希望閣老與內臣發生正面沖突。前任宰相狄仁杰因為整治了后宮面首薛敖曹,被貶官至偏僻之縣;再前任宰相蘇良嗣在皇宮南門口打了面首薛懷義一把掌,也丟了官。。。可以說,外臣再厲害,也斗不過那些面首,因為后者有皇上撐腰。
“那又怎樣,本閣正好殺雞儆猴!”閣老臉上露出正義凜然的神色,擲地有聲地說。。。
不是二張才好辦呢,若是碰到二張,我哪兒敢動他們?那是一種技術活,本朝恐怕只有具有瞞天過海指黑為白手段的狄仁杰才有可能與二張對著干而不丟官罷職。實際上,閣老心里的想法是這樣的。
別看閣老展現出一種大義凜然不畏權勢的樣子,實際上他也很講究技巧,看人下碟,并不會莽撞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