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從桌案上抬起頭,問道:“你說什么?”
慕羽霄臉色沉靜地重復了一遍。
“什么?”聽清張麟遇刺重傷的消息的那一剎那,上官婉兒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美眸之中流露出一抹焦慮和憂切之色,將筆放在擱筆上,霍然而起,向門外匆匆行去。
“婉兒姐,你這是去做什么?”慕羽霄追上來,不動聲色問道。
“去蘭苑。”上官婉兒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話,提步繼續往外行去。
慕羽霄笑道:“婉兒姐,你被皇上禁足了,外面都是禁衛把守,你連宮門都出不去,怎么去蘭苑?”
上官婉兒聽了,腳步頓住了,直到這時,她才記起被禁足之事,也記起幕羽霄不是煙兒,不是可信之人,頓時愁上眉頭,憂從心來,在殿內來回踱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婉兒姐,你不必焦急。薊縣男雖然遭刺,但是經御醫及時施救,已無大礙。”慕羽霄笑著安慰道,她心里說,看來婉兒姐和薊縣男之間真的有事,皇上對她們施加處罰一點沒有冤枉她們。
聽了慕羽霄的話,看到她的表情,上官婉兒沒再說什么,回到桌案后面,拿起筆,繼續抄經。不過,她有些魂不守舍,不是把字寫錯了,就是將墨滴在紙上,連續寫廢了數頁經紙。
“婉兒姐,你要是真想去蘭苑,我倒是有一個主意。”慕羽霄意味深長地說道。
上官婉兒抬頭看向慕羽霄,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她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讓后者說來聽聽。
“你我對換衣服,我扮成你在書房抄經,你扮成我去蘭苑探望薊縣男,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慕羽霄俯身在上官婉兒耳邊說道。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被禁足的只是上官婉兒,慕羽霄則可以來去自如。
上官婉兒聽了,美眸一亮,不過,很快她的眼神又變得黯淡無光。
慕羽霄不是煙兒,很多隱秘事情都不能跟她商量;煙兒自打掖庭局就跟著上官婉兒,與她完全是一條心,而慕羽霄則是皇上派在她身邊的生員,說是習練,但是她覺得,監視的意思可能更多。
跟慕羽霄互換身份去蘭苑,恐怕皇上很快就會知曉,那時一切有的沒的罪行都會坐實,自己和張麟都難逃一死,這是一個坑,上官婉兒哪怕再記掛張麟的傷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往坑里跳里。
“你還是省省吧。我怎么可能去蘭苑那種地方呢?。。。我只是覺得那刺客太可惡了,竟然潛入皇宮殺人,真是太膽大妄為了!”上官婉兒口搖頭說,前面那一句說的口是心非,后一句卻帶著真材實料的憤慨。
“要是你不放心,就讓我代你去探視探視薊縣男,給他送一些靈芝雪蓮鹿筋虎骨之類的滋補藥,順便帶去你的問候。”慕羽霄美眸眨動,笑吟吟道,話語說得很平淡,也很露骨,似乎洞察了上官婉兒心里之縈繞著的對張麟之牽腸掛肚。
“你要是想去就去,何必跟我說?據我所知,你是自由的,哪里都可以去得。”上官婉兒乜斜了慕羽霄一眼,反唇相譏。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認識薊縣男。我是為你好。”慕羽霄吃吃笑道。
“好了,為我好的話就不要再磨嘰,趕緊磨你的墨。”上官婉兒沒有繼續糾纏這一話題,臉色一肅,命令慕羽霄磨墨,然后埋頭抄寫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