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針與無影針類似,卻略有不同。
無影針形如同鐵釘,簡潔明了,而梅花針的尾端有一個梅花形的柄,柄上染了色彩,看起來更加美觀大方,類似于發簪,只是尺寸比發簪小幾號。
從價值來看,一支梅花針可以抵得上數十支無影針,不是普通人士能夠玩的起的,可見刺客來自一個非常富有或者顯赫的門第。
經過一番探查,張麟基本上縷清了刺客的作案過程:先在藏兵樓殺了守門禁衛,又進入藏兵樓兜了一圈,卻什么都沒有拿走,而后在假山后面打暈并假扮內侍周監,從正陽宮將春香和杏兒騙至樹林,打傷春香并將杏兒殺死,然后遁跡銷聲,離開了皇宮。
所有這一切都簡潔明了,因為每一個作案地點都留有明顯的證據,可以看得出,刺客對于后果沒有什么忌憚,他應該不是宮中之人,來去都無蹤影,誰也找不到他的落腳之處。
這其中有兩個重大疑點:
一,刺客冒著極大危險進入藏兵樓,卻什么物件都沒有順走,這不合邏輯。
二,按照刺客殺人的功夫和手段,要殺死春香比砍傷一只耳朵更加簡單,也更加保險。他為什么要砍傷春香一只耳朵?
“李大將軍,藏兵樓有哪些重要的寶物?”張麟笑著詢問大將軍李多祚。
“有行軍地圖,兵書戰策,神兵利器,還有最重要的---虎符!可虎符沒有丟!藏兵樓什么都沒有丟!”李多祚仔細回答,神色之中不免帶著一絲費解,按說,刺客冒著如此大的危險,硬闖藏兵樓,應該會拿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可是他卻空手而去,這似乎說不過去。
張麟從紫檀木盒子里的拿起虎符,仔細諦視了一番,這是一只純金打造的虎形雕刻,不大,且只有半邊,卻非常的沉實。琢磨了好一會兒,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隨口問道:“你確定這虎符是原來那只嗎?”
“可以確定。”李多祚點了點頭,正色介紹道,“虎符分成凹凸兩半,凹虎符有幾十塊,分別在天下十道幾十個領軍大將手里,而凸虎符則只有一塊,沒有第二塊!就是這塊,永遠都掌握在皇上手里!”
“是不是誰拿了這凸虎符都可以調兵?”張麟面露思索之色,繼續問道。
李多祚神色莊重道:“不是。需要兩個條件,一,虎符相合,二,有調兵圣旨。”
“如何才算虎符相合?”
李多祚臉上浮現起一個你懂的笑意,用手勢比劃著:“凹虎符如鎖,凸虎符如鑰匙,能將凹虎符打開的才算相合。”
“這凸虎符看起來并不復雜,別人有沒有可能模仿這虎符造一個假的?”
“虎符哪能隨便模仿的,那天下豈不是要亂套?”李多祚擺了擺手,語氣之中略帶自豪,“別看這虎符外形簡單,但是內部結構相當復雜,一共由二十一道工序合成。最初做的那套模具已然銷毀。現在要制造一摸一樣的,幾乎沒有可能,哪怕當初做虎符的工匠也難以做到。”
張麟覺得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哪怕再復雜的工序,只要有利可圖,都有人去做,還有就算將最初的磨具毀掉,只有保留了圖紙,那么還是可以重新開模的。不過這話他不能當著李多祚的面說。
張麟最后問道:“打造這套虎符的人是誰?”
李多祚搖頭:“這事年深月久,我不大清楚,需要問具體管事之人!”
“好,你問到之后,馬上告訴我。”
離開藏兵樓之后,在高力士盧大白等人的陪同下,張麟來到上陽宮,不是覲見武則天,二是探詢春香,盤問有關刺客的事體,因為后者是唯一個目擊刺客的現存之人。
“春香,你可看清刺客的面容,對他的身高,口音等等,可有印象?”張麟循循善誘地問道。
“刺客蒙著面,根本看不清其面容!當時天色很黑,也看不清他的身高。他一言不合就動劍,根本沒有跟我說話,因此也就不知道他的口音。”春香隨口敷衍,她哪兒會對張麟將真話?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她懷疑那刺客是受張麟所指示的,只是她沒有證據而已。請問這皇宮之中,還有誰會為上官婉兒打抱不平?
只有張麟有這個可能,有這個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