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悄然從神都北門出了城,騎著快馬,向邙山方向奔馳而去。
一馬當先者騎一匹白馬,此人面容俊美,儀表堂堂,身穿橄欖色袍衫,頭戴黑色幞頭帽,如同普通士子出游,不是別人,正是東廠同知,罡烈侯張麟。
這是張麟第一次不以偽娘行頭出行,而是穿上了正常的男裝,腦袋旁邊也沒有飄著小辮子,使得他呈現出一種文質彬彬的風采。他的手沒有再打綁帶,可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在張麟的后面,飛奔著一批紅棗馬,馬上一女,身穿一襲白色裙裳,襯托得她那本來就白皙的肌膚更加晶瑩,如同仙女一般美麗,此人乃是東廠提督夜玉。
夜玉后面為東廠鎮撫使黃勝彥,他騎著一匹黃驃馬,一襲深褐色衣袍,看起來如同管家的模樣。
再后面為高力士,盧俊義、路真遠、青丞、綠殊,以及兩位東廠千戶錢泰多、花步丸。
都是一色的青衣青帽之小廝打扮。
此次他們微服出行,意圖進入邙山黑熊谷,尋找被格輔元私吞的二十萬石糧食以及十萬兩紋銀。
他們這十人為一路,先行趕赴黑熊谷。
另外,狄光遠帶領幾百名東廠廠衛,化整為零,陸陸續續地出了神都,從各種小路潛入邙山,一旦張麟他們發現藏糧之所,或者發生不測,而發出信號,他們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現場。
隨著馬蹄的如飛前行,一行人離開了大路,穿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迎面進入了一條地勢險要的大峽谷。
兩邊峭壁千仞,中間夾持著一條最寬處不到十丈的溪流,溪流中亂石星羅棋布,一邊的峭壁上懸著一條僅能供兩馬并行的狹窄小徑,這小徑高于溪面數十丈,如同棧道,極其險峻。人若是掉落下面的溪澗,必然粉身碎骨。
夜玉抬眼打量四周的情景,以她做慣了御前侍衛的敏銳感覺進行判斷,總覺得這兒的地形有些不妙。
“勝彥,此處地形洶險,你去讓張麟放慢一點速度。”夜玉勒住馬韁繩,扭頭向黃勝彥交待,聲音婉轉動聽。
自從張麟升了侯爺之后,夜玉就沒有單獨和他說過話,雖說共同籌劃并執行了幾次行動,但那僅限于在共同職事方面。而在個人交往方面,永遠停頓在東廠改名那天的水平,沒有再往前進一步,在雙方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厚重的隔膜。
“是!”黃勝彥答應一聲,催馬追趕張麟,大聲傳話道:“侯爺,提督說,此處地形洶險,請放慢一點速度。”
“此處地形的確相當險要,要是有人在此設伏,那就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形勢。但是,我們不是行軍打仗,而是游山玩水,難道這里不準游山玩水?難道有人向游客設伏?”張麟不以為然道。
對于兵家之法,張麟也了解不少,此處地形如同華容道,要是行軍打仗,絕對是最佳設伏之點,可他們都是微服出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最多會碰到幾個攔路搶劫的山賊。那他們并不懼怕,因為這里十人的實力,可以抵得上一支不小的衛旅。哪個山賊要是敢攔他們的路,那就直接滅了他。
再說,他心里對于夜玉也不爽!你干嘛對我板著個臉?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你要是不想跟我說話,也行,誰要你理?可你卻通過黃勝彥傳話,這是什么意思?顯示你是老大嗎?我就偏偏不跟你配合!
“侯爺說的是,不過咱們還是小心為上。從現在開始,就讓卑職走在前頭吧。”黃勝彥滿面堆笑道。
兩位老大鬧別扭,讓黃勝彥左右為難!以前在東廠,畢竟有共同的任務,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好了,一出來,就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