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虎符被盜,真虎符猶在,虛驚一場,但這事并沒有過去。
“雖然虎符沒有丟失,但是賊人膽子太過猖狂,竟然潛入皇宮,闖入藏兵樓,挑戰朕的威嚴,此事也定然不可饒恕。”武則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嚴厲,一種比男子還要剛毅的神態,“近期,接連發生宮中刺客案,藏兵樓失竊案以及京中戮殺武姓子弟案!三案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向朕挑釁呢?朕不清楚!不管怎么樣,朕都不能容忍!罡烈侯,朕將此三案合一,托付于你,你與東廠務必要將這些案子背后猖獗悖逆的賊子捉拿歸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說完,好像從肩頭上卸去了千鈞重擔一般,武則天很輕松地很舒服地往龍椅背上一靠,目光皚皚地看著張麟。
被委任新的案子,張麟并沒有最初接到宮中無頭尸身案一樣忐忑,一方面他現在有經驗,另一方面,他背后有東廠,東廠可以說是無隱不察,無暗不燭!再復雜的案子,只要假以時日,都是可以從蛛絲馬跡揪出背后的元兇大惡的。
但是張麟并沒有馬上答應,他臉上浮現莊重之色,“皇上,對于宮中刺客案和藏兵樓失竊案,臣已然知之甚詳。但是京中戮殺武姓子弟案,臣還是第一次聽說。”
武則天抬手向上官婉兒略微伸了伸,語氣溫和道:“婉兒,將魏王的奏折念給罡烈侯聽聽。”
“是!”上官婉兒答應一聲,伸手從一大堆奏折之中拿出一張折子,展開,聲音悅耳動聽地念道:“前日,有武功卓絕之刺客突入臣之府中,意圖向臣行刺。臣于惶恐躲避之時問刺客,我與你有何冤仇?刺客揚言,無仇,只是因為你姓武爾。聯系到近日京中頻頻發生的戕殺武姓子弟之案,臣認為有居心叵測之徒在背后導演這場戮殺,意圖要殺盡武姓子弟,動搖武家之根本,還政于李唐王室。臣不勝惶恐,因憂心武姓子弟之安危,憂懼武家天下之安危,于病中斗膽建言,請皇上派能員徹查此案!”
張麟聽明白了,魏王武承嗣沒有參加端陽朝會,卻向皇上上了折子,就他在府中遭到刺客刺殺之事!
魏王代表皇上的家族!從某個程度來說,刺殺魏王等于刺殺皇上!至少等于向皇上宣戰。
有人在明里針對皇上,還有人在暗中針對皇上的家族,可謂雙刃齊動,兩面夾攻!可謂布設了一場事關朝庭命運的生死大局棋!
對于這三個案子,張麟還沒有進行詳細的思考和查究,但是潛意識讓他覺得這三個案子的背后的主使人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在這個世上,有想法并有實力針對皇上作案的人,能有幾個?用腳趾頭分析就知道。
“皇上,這些賊人針對皇上之家族作案,實際上就是向皇上示威!可謂,大逆不道,猖獗之至!臣很想竭盡全力查究此案,將背后的主使人給揪出來,以振皇上之威嚴!但是此案涉及到魏王以及武家諸王,而據臣所記得,在太平府發生事變之時,臣一意地維護皇上的安危,可能無意中得罪了魏王和武家諸王,臣擔心他們不會很好地配合我的查案!說實在的,臣有些惴惴不安,不敢登上他們的府邸之門。臣之所以這樣說,并不是膽小怕事,而是不想因我個人的因素,而影響到查案的效率和結果。懇請皇上另請高明去查察此案。”
張麟之所以將戮殺武姓子弟案向外推托,不是因為他懼怕魏王或其它武家王爺,而是因為,他考慮過,到武家去查案,很有可能牽出武家王爺的一些爛事,到時候怎么處置?武家王爺不是李昭德,可以隨意擺布,任意侮辱,而不用考慮后果。武家王爺可是武則天的至親子侄,一個不慎就會觸怒武則天,引火燒身,后果堪憂。
見到張麟如此一番畏縮的表態,武則天哈哈大笑,她心里說,你說不是膽小怕事,而是太膽小怕事了!你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麟寶,也有怕的時候?
張麟怕魏王,究竟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武則天心里并沒有進行權衡評判,只是覺得好笑覺得解頤。
“罡烈侯,你現在是代朕去查案,怕他魏王作甚?再說,有夜玉襄助于你,武家諸王誰敢為難你?”笑畢,武則天和顏悅色給張麟打氣鼓勁。
原來是張麟襄助夜玉,現在變成了夜玉襄助張麟,這中間變化很大,卻是沒有人感到驚訝,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