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你射下的信鴿,已經被治好了,可以展翅飛翔了!”
在離開善金局時,秋霜一臉得意地告訴張麟。
“真的?”張麟聽了心生喜悅。信鴿能飛翔,那么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蛇靈隱藏在宮中的奸細。
“說實在的,我倒是寧愿這信鴿沒有被治好。”秋霜眉眼之間浮現一抹悔恨之意。
“這是為何?”
“要是你知道信鴿的目的地,恐怕也會有和我一樣的心情!”秋霜嘆了一口氣,意態顯得頗為蕭索。
“哪里?”張麟追問道。
秋霜同情地看了張麟幾眼,遲疑再三,才從齒縫里擠出三個字:“尚宮局。”
“尚宮局?你的意思是,信鴿的收信人是上官婉兒?不可能!”張麟聽了當即表示懷疑,說得斬釘截鐵。他沒有表達出來的意思是,倘若上官婉兒是蛇靈奸細,那么,他也是!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信鴿最終飛到了尚宮局,就沒有出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自己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秋霜臉上浮現不快的神色,因為她從張麟的語氣之中聽到對她所說之話的不相信,也聽到后者對上官婉兒的超乎尋常的信任。這其中的差別極其明顯!
“好吧,事實如此就如此吧!”張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與秋霜進行爭辯,因為他知道爭辯無益,他與上官婉兒之間的情意,沒有必要向她人解釋。就算皇宮只剩下上官婉兒一個人,他也不會相信她是蛇靈奸細。
“你是不是給皇上寫過詩?但是某人利用在御書房行走的機會,在皇上面前對你的詩進行了詆毀。說你第一首詩是并非出于真心,說你第二首詩把皇上比作人品欠佳的飛燕。這其實已經屬于在潛移默化之間離間皇上與你之間的關系的行舉動。”秋霜說話時,語氣平靜,也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張麟能聽得出她話中某人指的是誰。
秋霜的話如同一根針一樣扎在張麟心里,他的心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動。
因為秋霜所說的事的確存在。
皇上對他所作的詩,于事后兩次提出過這樣的異議,當時都被他巧妙地蒙混過關了!難道上官婉兒真的對于我的詩做了不利于我的批判?看來我真的傷透了她的心!
張麟沒有絲毫埋怨上官婉兒的意思,他只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要是當時不向上官婉兒許諾什么,或者后來不屈從于武則天的裙威,那么上官婉兒或許就不會如此傷心,如此恨我。
她這樣做,僅僅是解氣,或許是在氣頭上才說了一些過分的話,不是害我!
“若是她的舉動僅僅停留于對詩詞進行片言只語的批判,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些行為都是在沒有收到其同伙的指令的情況下做的,在收到指令后,恐怕她就會變本加厲,直到讓你受到皇上的疏遠為止。從今以后,你要多加小心,遠離某人為是!”秋霜繼續勸誡,語氣一點都不含蓄,似乎準備對上官婉兒采取一棍子打到底的態度。
“不要再說了!”張麟向秋霜擺手制止,聲音極其嚴厲,他從來沒有在秋霜面前如此嚴肅過。把秋霜嚇了一跳,連忙收口。
張麟的心里很亂,如同一團亂麻在涌動。
說真的,他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上官婉兒是蛇靈奸細,他倒寧愿相信,上官婉兒是出于對他的失望和怨恨,才會對他寫給皇上的詩進行過激的批判。
還有,設若上官婉兒是蛇靈奸細,他也不害怕!蛇靈奸細并非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也有好的,就如小梅!就算上官婉兒是蛇靈奸細,她也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