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東廠廠衛很清脆利落地答應。曹仁師已經當街斬殺一名東廠弟兄,現在說大伙對他恨之入骨,一點都不夸張,要是有機會殺他為那名死去的弟兄償命,誰都愿意這樣做。
雖然張麟為他化解了囧態,但是,狄光遠心里還是不贊同他的做法,對方可是一位朝廷的大將軍,位高權重實力強大,說射死就射死,你張麟有沒有考慮到嚴重后果?
見了這種情形,曹仁師遽然心驚,他心里極其后悔,之前怎么沒有早一點讓弓箭手把弓箭準備好,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因為張麟的命令已經下達到所有東廠廠衛,他們這方再有任何輕舉妄動,他就會被亂箭射成刺猬。
“左鷹揚衛的兄弟,誰也不要亂動!不然軍法處置!”曹仁師立即大聲下令,不這樣不行,下完令之后,他擺出一副和善的沒有威脅的態度,呵呵一笑道:“里面說話的是罡烈侯吧,你怎么隔著門板跟我說話?你這么一弄,好像我會對你怎么著似的。你想多了!你在端陽朝會上的威風和膽量哪里去了,我看門內說話的是假罡烈侯吧?”
“別那么多廢話,現在給你一條路,你一個人進來,咱們好好聊聊!”張麟在門背后大聲說道。他不可能被對方激將一下就走出去,因為,外面黑燈瞎火,對方有那么多,要是有人藏在黑暗之中給他來一個冷箭,他豈不是交待了。雖說他穿了金蠶軟甲防身,但是這事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人家放冷箭的,或許會射他咽喉和眼睛呢。
“我進來?”曹仁師聽了冷笑了起來,他怎么可能獨自一人進入格府!“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做什么不利的舉動?”
“我對罪犯格輔元都沒有做什么,對你這個大將軍又能做什么呢?”
曹仁師聽了,鼻子都氣歪了,敢情張麟已經把他和格輔元進行了同樣的對待。不過置身于密集的箭矢之下,曹仁師也不可能說多余的話,他臉上浮現豁然開朗的笑容,呵呵一笑:“既然是一個誤會,那我就次撤了行不行?”
“行,不過,有一個條件!所有人將弓箭、兵器和盾片都就地放下!有一個人不放下,有一件武器沒放下,你就不能走!倘若我發現你欺騙我,后果非常嚴重!”
放下弓箭武器,當逃兵?這哪能行?他這個大將軍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但是不放下,一直處在對方拉滿的弓箭的對準之下,萬一哪一個廠衛手臂發酸,將箭射了出來,他豈不是完蛋了!那毀的就不是一世英名,而是一世性命!
對于一個大將軍來說,性命固然重要,但是英名一旦毀了,重建起來就萬分困難。
英明雖說重建困難,但是總有重建的希望,但是性命只有一次,丟了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曹仁師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此刻,在門內,夜玉目光皚皚地看著張麟,她的心里除了佩服就愛慕,除了愛慕就是佩服。
能下張麟這樣的命令的人,該有多么大氣!要是沒有張麟,她作為東廠提督,在遭到左鷹揚衛上千隊伍的圍攻之時,她除了吵上一架,估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把府門關起來,等到天亮再說,或者派人去告知皇上,調遣其他的衛旅,與左鷹揚進行對峙。。。不管怎樣,都做不到像現在這樣主動,掌控一切,包括曹仁師的生死。
相比起來,狄光遠的表現就太差了,令人失望,人家當著你的面斬殺東廠廠衛,你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哎,真是無語。
“我數到三,你再不做決定,我就去跟格輔元嘮嗑了,讓你保持這樣的姿勢直到天亮!”張麟懶洋洋地說。
張麟的話,把曹仁師嚇得心肝發顫,對他來說,這一句話的分量,比之前所有話的分量都要重,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呆到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那些拉弓的東廠廠衛,能保持拉弓的姿勢那么長的時間嗎?
“罡烈侯,我們放下武器離開!”曹仁師軟了下來,并且于臉上堆起濃厚的笑容,好像張麟能看到似的,“我有一個請求,能否在天亮,在你們離開之后,允許我們拿回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