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聽到要這么銀子,武則天立即變得猶豫不決了。這些天來,張麟給她貢獻的金銀,遠不止這個數,但是都已經有了用場,剩下的也就差不多這些了,至于從格府搜出來的字畫古玩,雖然也很值錢,但是不能馬上變做現銀使用。
要讓她把剩下的金銀全部拿出來打造弩車,她還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金銀一旦入庫,就生了根,要拿出來,特別是全部拿出來,那是很肉痛的。
她在想,李昭德的叛兵,未必能打得過我的十萬大軍,弩車好像還沒有如此迫切,還是等起獲小秦嶺的金礦之后再造吧。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來,因為一說出來,便會暴露金礦的藏地,萬一引起不軌之人的覬覦,提前給挖走了,那就損失大了。
“這樣吧,今天不是要查抄李程曹三府嗎,從三府之中抄出來的金銀,不管多少,全部用于打造弩車!”武則天抬手在空中一劃拉,顯得無比慷慨大方。
“謝皇上慷慨!”張麟哈哈一笑道,武則天能有這么個態度已經很不錯了,從三府之中查抄出來的金銀也是錢,按照規定,也是要充入朝廷銀庫的。要是沒有武則天的旨意,你想扣留一個子兒,恐怕也是不行的。在查抄格府時,連搜出來什么樣的字畫,未到現場的武則天,都如同親見,一清二楚。對于耳目眾多的她,你不可能隱瞞任何東西。
但是,能從三府搜出多少金銀,這還是一個未知數。這三人蓄意舉謀,早有準備,說不定留給你一個清湯寡水也未可知!
李程曹三人與格輔元不同,格是文臣,只在神都有府邸,什么東西只能藏在自己府中。而曹程都是大將軍,在各地都有兵營,在某種程度上,兵營就是他們的府邸。把最貴重的東西藏于兵營之中,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李昭德雖然是閣老,但他以前也是帶兵之將,可以說,六衛所屬的兵營,都是他的地盤,都是他的藏寶之所。
在回東廠的路上,夜玉看向狄光遠,語帶嘲諷:“光遠,你心目中的大忠臣,殺了兩位大將軍,公開舉謀,這事你怎么看?”
狄光遠抬手撓頭,面帶愧赧之色,喟然一嘆:“唉,是我沒有眼光,是我看錯了人!”
夜玉語重心長地嘉勉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回到東廠,黃勝彥滿面帶笑迎了上來,自豪地說道:“恭喜侯爺獲賜尚方寶劍,這下我們東廠就更威風了!”
“唉,我們被授尚方寶劍,更要悉心為皇上辦事,哪能逞個人或者一個衙門的威風呢。”張麟道貌岸然地訓斥了一句。
“侯爺教訓的是,我們要更加悉心為皇上辦事。”黃勝彥收斂起玩笑的表情,正色說道。
“李昭德府可有什么動靜?”張麟隨口問道。
“侯爺,咱們幾個廠衛弟兄日夜不停地盯著李昭德府進行監視,可是,李府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讓人奇怪。莫非李昭德真的把他的家人全部當成了棄子?”黃勝彥搓了搓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有這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李昭德早就做好了安排。像他那樣老奸巨猾之人,怎么可能會等著我們去抄他的家呢。”張麟心里有些擔憂,這次查抄李昭德府,可能抓不到什么有用的人,也搜不到什么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