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從寒苑復出后,對于東廠的整頓初見成效,有很多人心都是向著他的。他要繼續整頓。他心里有一個想法,在他復出的時候,東廠來不來隆重地迎接倒是無所謂,要是某一天他重新被打倒,東廠能夠以如隆重的場面為他請命,那就值得期待了。
是的,他現在心里持有這樣的期待。人不能確保永遠不倒,但是,在倒的時候,有人扶持著,那不也意味著沒倒嗎。
當然,這種隱秘的心理活動,他不會表示出來。一旦為他人所知,懂他的人或許會擁戴他,不懂他的人,就會把他歸于狂妄者和野心家之列了。他有無數的潛在敵人,那些敵人不僅僅會指控他為野心家,甚至會拿他的這種想法做文章,那豈不是適得其反,害了自己?
他向東廠所有的僚屬揮手致意,面對所有人,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頗具煽動性的即興講話,收獲了如雷的掌聲和熱烈的歡呼。
講完話之后,他含笑進入東廠,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魚貫而入,浩浩蕩蕩向東廠議事廳涌去。
夜玉已經等候在議事廳內,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到廠門口迎接,不代表她不想見張麟,更不代表她會消極對待她的職事,更何況主持此次行動的是御前太監武常呢。
“見過公主~”武常含笑向夜玉躬身施禮。
“武公公不必多禮。”夜玉滿面春風,向武常伸手虛扶。
“我等拜見公主。”來俊臣冬涵夏彥等人向夜玉大禮參拜。
夜玉抬手擺了半圈,臉上帶著怡人的微笑,道:“各位請起。”
“皇上說我破案有功,所以給我加封了爵位。不過我這爵位,與你還是差了兩個等級。”張麟向夜玉笑了笑,自嘲道。說實在的,在此之前,他心里一點疙瘩都沒有,但是,在見到夜玉時,他心里有一些不自在,因為他當了國公,跟二張平級。二張之所以當上國公,其功勞眾所周知,那是侍寢有功。張麟有些擔心夜玉往這方面想,所有迫不及待地進行解釋和開脫。
“哦。”夜玉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地表示了一聲,現場有這么多人,她當然不便對張麟進行追問。不過,張麟對她有這種態度,她已經很滿足了。因為滿足了,所以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心情好起來了,自然體現在臉上,在她臉上洋溢著愉快的笑容,以東道主的身份,熱情地延請所有人入座。
所有有資格參與此次行動的人,都魚貫進入議事廳。
議事廳除了兩張主位,兩側各擺了五張椅子,現場總共只有十二個位置,也沒有增加臨時的座位,也就是說,只有十二人有位置座,其他人只能在座位的后面排列站著。
張麟和夜玉,一個新晉國公,一個尊貴公主,當仁不讓地坐主位。
武常坐了左側首位,來俊臣在右側首位就坐。冬涵夏彥狄光遠黃勝彥等人依次在下手位置就坐。
會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