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曌從昏沉的夢境里醒來,看著畫像。
香已燃盡,人已消散。
南榮曌將掛著的畫卷取下來,放到火盆里,火苗燃起,一時將畫卷燃燒盡了。
玫龔進來才收拾好了,外頭就有公主的儀仗遠遠過來。不一會子,一個小太監來傳話,裳嶸殿下來看她,
南榮曌換回白日里的紫色公主衣衫,又燒了幾枚鮮花餅子。
裳嶸一來,就讓跟著的人退下。兩人許久不見,都變了樣子。見她臉色疲憊,扶她坐下道:“一定是路途太遠,反而傷身的。這幾年,你在大秦過得還好么?這些使臣,年年說的一個樣子,分不出真假。”
南榮曌笑道:“一應供應也還好,不比宮里富貴,但是也算住的很是清幽。”
裳嶸聽她這樣說,才放心道:“這樣就好。”看著她這里簡陋,又道:“咱們是沒有府邸的,你這里長久沒有修葺,不如先去徽宜院住幾天,我讓內造府的人來修整一番。”
“這里倒還好,我住著不覺得有什么差的。”又嘆氣道:“其實大秦雖然尚可,可是遠離家鄉,我這次是想求了父皇。留在宮里。”
裳嶸道:“你不知道,父皇為的江北一事還在生氣呢。父皇也是,真以你為借口開戰,若是打起來,你豈不是得命喪大秦了。端碩也是,有的沒的就喜歡火上澆油。”
南榮曌苦笑道:“果然沒有辦法了么?”
裳嶸道:“明日我就帶著幾位御史去進言,勸父皇留下你。哪里有自家公主為質超過九年的道理,咱們沒有這個先例。”
“嗯。”
堇月會說話時,已是彈指一瞬的兩年。
朝廷里的風云變化與詭譎并沒有影響到離恨天的平和,日子緩慢流過,是落夕湖的白魚肥碩與沙漠驕陽的熾熱狂曬。
自回來起,半年間就傳來的端碩平西京損兵折將的消息。到與端陽的爭斗,兩敗俱傷。朝中突然啟用了許多舊時郁郁不得志的清流官員。到整頓族譜,王家上書。大秦與月氏來往交易繁多,南方繁榮更甚。
玫言照常收著越漠而來的海東青,這一次的消息卻令她捧著書寫的紙張,手上也在抖。
南榮曌正教堇月說話,玫言進來不敢言語。
南榮曌揚一揚臉,示意玫德將關閉著的石室門打開:“宣哥教那兩個孩子練劍去了,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