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容搖搖頭,磕頭道:“小姐極少信任人,許多事奴婢不知道,小姐只令奴婢好好照顧小小姐。”
“你呢?”袁宣峻問玫言。
玫言立直身子道:“奴婢所知不多,但是比玫容知道的多一些,不知道公子想問什么?”
“你知道什么,都告訴我。”
玫容擔心堇月哭泣,便道:“小小姐才睡下,公子,奴婢先去看著小小姐。”
玫言見她走了,才抬頭看著他道:“奴婢所知,大致三樣。一時小姐自小受太上女皇教養,冷靜理智,從不為常事所動。二十小姐自十二歲起,就于朝野中布局。至今外人不得而知。三是,小姐對公子,的確一片真心。只是真心不足撼動她的計劃。奴婢所知,大致于此。細節之內,正如玫容所言,小姐并不完全信任我們。很多事,奴婢們不知,也不敢胡亂猜測。”
袁宣峻聽她說了這番等于沒說的話,苦笑道:“原來,我從不了解她。你們走吧,不必守在這里了。”
玫言從頭上拔下一道簪子往手鐲間隔里點上一點毒藥道:“小姐命令,奴婢不能違抗,公子既要我等離開,只有一死。”說了,就將發簪往脖子上一抹。
袁宣峻打掉她的手,卻見她還是被發簪劃過一點皮肉,毒入血液。
玫言趴落在地上,嘴上竟然變了顏色。
“你這又是何必,難道阿曌當真這樣可怕,可怕到你們對死亡也不畏懼。”她彎腰撿起素銀簪子,點了上頭的血來看:“好烈的毒藥。”
又將她抱起來,放置在桌上。用青鸞劃破手指,將噴薄而出的血液流入她的唇中道:“我血液里有劇毒,卻也是能解百毒的良藥。你中的鴆毒量少,或許能解。”
玫容躲在石壁后看著這一幕,悄悄退開了。
南榮曌的路線是先回大秦,等待大秦的官員親送她去邊境。問雪見她如常,半點表情也沒有,心里暗嘆自己本就是殺手,已經足夠無情了。沒想到與她相較,簡直沒有可比性了。
仿佛是知道問雪這樣想一般,南榮曌看她一眼,嚇的她立時低頭了。
玫德想起她吩咐的,便試探著問道:“殿下,您命人收集著的王家的罪證,如今是?”
南榮曌看著遠處嫣紅的流霞,紅得燒疼了自己的眼,冷冷道:“如今,沒有用了。讓人收好吧。”
大秦從未像現在這樣殷勤過,她離開那日,竟然送來了珍寶十二箱,名貴藥材無數。居住的地方也有以前的偏遠冷苑,換成了行宮別院。
回國上朝那天,端碩依舊是不屑與她說話。滿朝之中許多官員見了她,都暗自明白,心里的大石落下了。
與他們這些清流官員一起創盛世的主人,回來了。
王家請婚的折子上了,皇帝冊封了封地,名位,置辦了嫁妝無數后,終于準了。只是對她仍舊是淡淡的。
王家知曉她多年辛苦,不受皇族待見。駙馬王衍親自命人打造了一件一百十八枚寶石點綴的鳳冠送她,霞帔嫣紅,金絲刺繡,東珠點綴,華貴異常。
王衍拜見過她幾次,只是覺得她不如小時候那樣愛笑了。沉悶沉默,不茍言笑。又找了許多新奇玩意兒送她,希望她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