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宣峻與薩伊對視一眼,點點頭道:“只是考驗,咱們不可盡全力。”薩伊復點頭,輕輕點地便飛馳到半仗外的竹林之上。三人對陣,方位如同星河兩岸,河鼓,天津,牽牛之位。
薩伊躲了她的劍氣,袁宣峻以五車四曲劍化去那劍氣和飛馳而來的竹葉。下一瞬,堇月以然使了大陵六式,自東角開出丈余口子。借劍鋒之利自極為迅速的身法,在六式攻擊完畢后,既換了包圍并攻的奎宿十五劍。青鸞劍劍身極薄,劍口短,在近身攻擊中,扣動機關,又成了一方短劍,削鐵如泥。
薩伊遠見袁宣峻一直在以守為攻,而堇月所用招數除了攻擊以外,也在逼退他的同時不斷打開口子,企圖吸引她過去。
天極劍法以十二宮星位為主,六十六星位為輔,應敵而行,變化萬千。光是熟悉劍法,并不能有太多的用處。唯有依照當下不斷變通,最考驗的是人的應變之能。
再見他師徒二人,自然過了百十招,堇月見師傅遲遲不出手,只在防守間從奎宿破劍,又由造父位到天處位。
堇月越發將劍本身的劍氣發揮到極致,在劍鋒和師傅的竹接觸之間,將他逼至薇寰左側,下一式便是勾陳七劍。薩伊不知她基本功已然扎實到能在片刻中七劍隨心所欲,以竹為劍自她的方位攻擊而去。此處正的堇月下懷,劍鋒一轉又將薩伊逼到薇寰右側。
若是實戰,二劍齊發。再快的身手,都難以在片刻之中脫離出去。堇月常年在梅花樁上練習劍法,夜夜又在大漠星空之下,以暗夜無光的環境做輔助,腦子里只有劍法與星位帶來的直覺。
轉寰之際,錯以金星位轉周鼎位,停步之時,劍已然在袁宣峻的后背。而由于三位變化之快,袁宣峻手里的竹子,直指薩伊的后背。
借力打力,變幻無窮。
論內力,她是無論如何也勝不得師父師母二人的。可那梅花樁上的基本功法,居然在這一時起了大用。
薩伊與袁宣峻停了招法,對她道:“堇月,按你今日的變通,對天極劍法已經掌握得很不錯。以后回去要好好把本門的功夫心法,兵書,理學一一學透了。為師,沒什么好交代你的,以后你覺得合適了,再選一個合適的人當傳人。其他的,也無甚可交代了。”
堇月心下惶恐,她入門晚。也知道師父師母對自己極好,可是上有師傅師母,下有師姐師兄。怎么能輪到自己呢。
那青鸞,仿佛與她有了共鳴,一時竟然發出一聲鳴響。她也仿佛知曉那劍的意思,獲得了極大的勇氣。
薩伊看著她低眉不語,安慰道:“我和你師父往年也不常在大漠,老了還是想隱居山林。你師姐師哥兩個,心思也不在這里。離恨天也只靠你守著了,以后不必有太多壓力,學著你師傅,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
這半句玩笑,緩和了三人之間的氛圍。堇月拿著那劍,看著上頭的青澤,伸手觸之,心有靈犀。
竹林背后的貞婳,眼里滿是不甘心的怨毒。憑什么,什么都是她的?
回去時,巽恬已經備好了午飯。新筍燉紅燒肉,清炒的白菜以及地里才長出來的嫩的生菜裹著炒好的豆芽卷。并著兩份粉絲湯和醬肉片。
只有堇月,還在那竹林里,不知思考什么。
薩伊道:“她有事情是非得想通了才算完的,這湯和菜給她留一份。一會兒新做的雪花酥給她放一盤,她就高興了。”
巽恬道:“母親,師傅。我還是去看看她,要是有想不通的,也好開導一二。”
堇月留在林中,是因為過招間隙見窺見了貞婳。雖然不喜歡這個凡事非要一較高低,時時計較的師姐。可是到底這樣的事情,來的突然,說明白了,也不是什么壞事。
貞婳身形高挑,生的艷麗動人。立在她面前,直逼得她退后了半步。堇月道:“師姐,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