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這才認真道:“你也不是外人,也無妨。說來的確是有一件煩心事。朕啊,年輕時候有過一個女兒。現在好容易才相認了,朕想給她應有的名分與尊榮。一來,她若是身體好了,也彌補這些年的辛苦。”
宋夫人道:“天家骨血,自當如此。那陛下煩心也什么呢?”
女皇道:“朕啊,想讓宸君認她作女兒,封她作大公主。可是眼堇綏堇妤在,宸君未必愿意。眼下,又不得空給他說這件事。”
宋夫人道:“原來陛下是為了這個煩心。”
女皇又道:“若是這件也罷,朕啊,真正擔心的是孩子們過早惦記著不該惦記的。反而亂了大局,心胸狹隘。”
宋姬本就是決定聰明的人,聽出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如今能繼承大統的,也只有堇綏堇妤兩個。若是多了一個孩子,又非宸君骨血,宸君自然不愿。
聽聞宸君年少時對女皇用情至深,只怕也有妒忌在。若是這般疑云四起,才是最大的不是。
她道:“陛下不必擔憂,宸君殿下是能看顧大局的,何況陛下與殿下夫妻多年,當是互相信任的,又如何不懂得陛下的心意。”
女皇道:“若說懂朕心意,自你入府到入宮封夫人,朕才覺得你更懂得朕。若朕是個男子,只怕也是會被你的溫柔折服。”
宋夫人道:“陛下若是男子,也定是一代英雄,臣妾蒲柳之質,可高攀不起。”
話畢,女皇道:“乾元殿還有許多折子,朕也飽了。你好生照顧好自己和峰兒。”
宋姬起身行禮道:“臣妾恭送陛下。”
女皇走后,宋姬命人將窗戶打開。看著外頭的煙雨蒙蒙,與墻頭上的瓦片,嘆氣道:“皮之不存,毛將附焉。”
又吩咐道:“來人,去請君上。就說峰兒病了,吵著要見父君。方才蒸的螃蟹。把蟹黃蟹肉分開挑出來,一會兒君上來了再端來。”
女皇回了乾元殿,幾個大臣也已經在那里等著。行過禮后,戶部一點點算著這兩年的賬目。
這兩年間由于各處道路已通,各州的物件得已廣傳,海上的東西原本只王城才有的,都迅速的傳到各地,更兼豐收。國之所得,更甚。
戶部統計了天下糧食與土地,豐者多也。于是在于幾位丞相同銀監大臣們商議后,覺得大可以開放山林,民者農可減稅兩成。
“什么?減稅兩成?諸卿,減稅容易,日后若是要加上去可就難了。這兩年是不錯,可是誰能保證年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國庫錢再多,一到用起來,永遠不會有算著的那么順利,總是各種各樣的幺蛾子。”女皇如是道。
魯相聽罷,也不言,只請了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