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騰曦聚精會神的處理著病患的傷口,她看了病得嚴重的病人,身上大面積的潰爛,好在是冬日。
大部分的病人皆高熱不退,身上泛紅。卻靜默得很,不能發聲。
“倒像是中毒的樣子?”
她取出特制的鮫膜手套,套在手上,包裹里一盒子銀針與其他物件取出放在桌上。頭發一早在進門前扎成一個丸子,收起。仔細檢查病患的身體與瞳孔,只見每個病患瞳孔都撐得極大,聲音發不出來,嗓子卻并沒有徹底的壞。神色間有恐懼之色,人皆如此。
越查越像是中毒的樣子,她心里這么想著。用針刺入一個病人的皮膚,取出一點血來,在小碗里。那病人莫約五十幾歲,盡是絕望。
另外一個小碗里,是從白騰曦那里取來的,從病人創口上清的殘物。她將包里的一小罐黑色的粉末分別倒進如兩個小碗,半響,并無變色。
白騰曦處理完了患者的創面,見她所用手法不同,是塞外的法子,用居甲蟲研磨的粉末測試毒性,粉末為黑,遇毒則白。便道:“不是毒,這些人,都不是中毒或者與毒有關的藥,只是癥狀與中毒相似。”
她仔細觀察之后,才道:“為什么會失聲?是一開始就是這個癥狀嗎?”
“起初只是瘙癢,身上起水泡。而后瞳孔日漸大了,皮膚紅腫。慢慢的,高熱不止,開始出現水泡破裂,疼痛難忍,然后連嗓子也發不出聲音了。”
秦韻嘆氣道:“照你這個說法,也只是給病人退熱,清除創口?”
白騰曦點點頭,緊鎖眉頭道:“用盡辦法也只能給他們緩解,那些未入膏肓的,更多是以堿菇草緩解其疼痛,這病不能一時教人死了,折騰人痛苦不堪。”
“真是奇怪,從未聽過這樣的疫癥。可知傳染的原因?”
“與之接觸,長久便會染上。”
“有內服的丸藥和外用的藥么?我是說,丹丸的效用持久,比慢慢熬藥要好一些。”
白騰曦點點頭嘆氣道:“黑市上有,不過一丸已經要數十白銀,染病的人買不起。未染病的有些家底的哄搶不止,一來二去便只有黑市才能買到。”
來之前再四囑咐了要讓這些藥到達染病的區域,怎么會出了這樣的事?手下人不敢也不會出錯,那各處的流通線路自己是查看過的。
“您可仔細查過那藥丸可有效果?”
他從懷里取出半顆藥丸給她:“成分我仔細查了,和我們現在的藥方差不多,只是用的藥材更好,延緩病情的功效也更好些。也有配著的外用的藥。”他遞過去自己配的外用的藥粉:“比我制的這個更純。”
“既然有藥,為何朝廷并不大量購入,為百姓用藥?”
他苦笑一陣:“這便不是在下能左右的,朝廷銀兩有限。許多事連楊大人也無能為力。百姓苦,醫者累,高官家財翻倍。里頭的事情,不好說。”
秦韻如何不明白他言語里說的,無非是影射官員貪墨。甚至于官商勾結,乘機發財。她不語,心下已經不是生氣了。
“敢問姑娘,這藥方可有不妥或者是改進之處。”
“再過幾日,查看了各類病人后才敢下定論。只是,先生的藥與這丸并無太多差異,不過是熬制的方法不同。嗯,還未請教先生。我叫秦韻,是個游方的大夫。奉命前來治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