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心里已然起了殺機。如若全靠著朝廷,朝廷能管轄多少呢。
村長派人送來了湯藥,蒙龑接了湯碗,欲喂她。而湯藥里止不住的腥味傳來,她便聞出了那里頭是什么,當即吐了。
打翻了的湯碗滋滋灑在地上,一點藥渣浮在水上。蒙龑起身收拾,卻在殘留的藥渣上察覺到不對勁。
秦韻亦起身查看,那藥渣上仿佛是蟲子的碎片,準確來說是蠱蟲的碎片。她正要伸手去查看,被他攔住。
“韻兒,別動,這是蠱蟲。”
她取下一支束發的簪子撥動了下:“這是燔蓖?可這里怎么會有這個。”
“你知道這是什么?”
“我也只在古書上見過,是依附于尸體的一種蟲,由人生前的怨氣結成,只在戰場上死人極多的地方才有。這幾樣碎片合起來,正是蟲子的樣子呢。”
蒙龑亦言:“此物依附于死肉,不輕易形成。韻兒,這東西可有什么害處?”
“不知道,那書上未曾提起。這湯藥分明是紫河車,咱們去問問村長。”
那村長一聽以為犯下了什么罪,當即告罪。
“這可是好東西,陳年的。也是想著這位小先生暈了才讓人特地煮了來補,并不知有什么壞的,若說有蟲,這好東西本就是連著蟲子煮的。沒有這蟲,也沒有奇效,若是冒犯了兩位還請恕罪才是。”
蒙龑虛扶了一把道:“老人家,您多慮了。我們無事,并無責怪您的意思。方才是我手滑,才不小心打翻了藥碗,您是好意又怎會責怪。老先生方才說這是好東西,那必然是極為珍貴的,怎么貿然給我們這些外人用了呢?”
“您有所不知啊,這里的藥材植株糧食,全靠四處行商走動。有那身子不好的,我們也是一盡地主之誼將好的東西全給客人試試,便是我們自己也是難得才吃上一二的。”
秦韻復問道:“老先生,這東西是怎么制成的?我是大夫,也見用此藥治病的,可是重來未見過長了蟲的。”
“也是老一輩傳下來的法子,腌制了鹽和后山的泥土懸掛個二三十年的也就成了。”
原來如此,秦韻正想問什么,一時頭暈幾乎又暈過去了
村長連忙告辭。
她哪里是暈倒,只是覺得其中有詐。
“蒙大哥,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這村子太過詭異了,咋們這幾日行走,這村子的富裕真是不同尋常。窮的人家也是富裕的,這村長和幾位看起來有頭有臉的人,連一方拐杖都是黃花梨的。那村長家竟然擺設了一方芙蓉石雕刻的鼎,價值不菲。”
“你說的不錯,此處就算生意做得再好,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進項。而且,最初染病的人,都是從這里出去的,這里的人卻安好。咱們查訪了這里的水源植物,并沒有異常。這蠱蟲倒是奇怪?得好生查查是否有蹊蹺。”
于是二人當即決定,暗中查訪那些陳年的紫河車所在之處。若如秦韻所料,那蠱蟲依附的只怕真是老肉了。
秦韻從衣裳里取出幾樣種子似的東西,用力一碾壓成了碎末。又混合了在一起,用火石點了,后又在二人穴位上扎了一下。
趁著白日的功夫,二人借故尋找藥材,往村子里四處逛著,卻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