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她都愛聽,她都記得,而且舍不得忘掉。
在柳佩珠眼里,趙小雙是一個可愛的人,他溫情脈脈的眼睛,像冬日里的太陽,她就愿意被太陽曬著,溫暖地曬著,在太陽下歡笑,在太陽下閉著眼睛睡去,哪怕從此永遠不再醒來,她也愿意。
可是,趙小雙去哪里了呢?
他為什么說和好好的,明明答應了自己,卻失約那場音樂會?
他為什么不再出現了?
她對他的行蹤一無所知,就連一丁點的消息也沒有。
想到這里,柳佩珠的心底一片落寞。
“佩珠!”
柳佩珠輕抿著嘴唇,目光呆滯。
柳夫人發現佩珠對她的話似乎沒有反應,放下筷子,面露不悅。
“你是怎么啦?我的話你是要記住的!”
“嗯,知道!”
柳夫人的眼睛朝孟家貴掃了過去,用胳膊肘捅了捅柳佩珠,輕輕言道:“我發現那個孟家公子好像對你挺有意思的。他一直在向你這邊張望啊!他長相也還過得去,雖說沒有裁縫俊氣些,男人嘛!有錢,愛你是最重要的。孟家是咱們這里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和我們柳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他們家的云裳綢緞遠近聞名,如果你嫁到他們家,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喲!”
柳夫人的這張嘴,嘮叨起來真是沒個完。
柳佩珠也不想再說什么了,只是聽著,低垂著眼睛,沒有作聲。柳夫人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
“怎么?不舒服嗎?還是為了那個趙小雙?多情總被無情傷,這么個窮裁縫,不值呀!”
“沒事兒!”
柳佩珠淡淡地說,小心翼翼地剝著手里的蝦皮。
說她不舒服,倒好像是她為了裁縫害了相思病似的,她有點莫名的生氣,是氣柳夫人呢?還是氣趙小雙呢?應該都有吧。
“沒事就好!”
柳夫人瞥了她一眼,用手關懷地在她的頭上摸了摸,道:“看你的樣子不對,別是著了涼了,喝一杯酒去去寒氣。”說罷,她拿過酒瓶在柳佩珠的酒杯子里倒上了滿滿的一杯紅酒。
今天用的是西餐,柳夫人還不太熟悉,盤下的白巾被弄臟了,她就把它翻了過來,重新鋪好。
礦太太看到了,便繞有興致地給大家介紹起了西式用餐。
“我也是頭一次吃這種玩意,說的不好,也只知道個大概,這個白色的餐巾,如今不興塞在衣領下,也不是放在胸前,而應該攤在膝蓋上,如果敬酒,是要回敬的,要起立,喝了酒,拿叉子叉菜,吃的時候不能伸出脖子迎菜肴,而是要用叉子或勺子慢慢送進嘴里。”
“洋人的吃法真是活受罪呀!”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大家哄笑成一片。
坐在餐桌對面的孟家貴悄悄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在主人的招呼下,大家祝過詞,碰過杯,又講過話,舞會便開始了。
音樂響起,幾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在暗淡迷離的燈光下,開始被摟在了幾個紳士老爺們的胳膊上,酣歌恬唱,舞姿妙曼,香氣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