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繼續――)
柳云生那天夜里遇到的人,到底是趙小雙嗎?
沒錯!還真就是趙小雙!
趙小雙在火車站被流氓用刀子給捅了,人流嚇得四散逃離,有一個人沒跑,這個人還是個膽大的女人。
誰呢?
這個女人其實前面故事中提到過,就是那個曾經在趙三剪的裁縫鋪子里和丁淑嬌打過一架的穿綠衣的女人,名叫薛上花。
薛上花原本是南口人,家里租種著人家的幾畝地,祖上是地地道道的種田人.他父親曾上山打柴,為了躲山豬,不小心從山上跌了下來,一條腿受了傷,又無錢看病,時間一長,這條腿也就廢掉了,整日躺在坑上,哼哼嘰嘰,動彈不得。
薛上花姊妹四個,她排行老大,家里還有個老婆婆,全家老小的生計全都落到了薛上花的娘身上。看著她娘每日地里,家里的干活,實在勞苦,就幫著她娘做些農活兒。她還有個遠房表叔,就是前面提到過的薛啟富,一直在城里干事兒,此人有那么幾下子的功夫,又憑做事兒心狠手辣,很快被張顯貴收為手下。
薛上花是個農村女人,但也是生得嬌貴。地里的活,她干不得,太苦,太累不說,又收不到銀兩。她就和家人一和計,干脆投奔人稱“青龍”的這個遠房表叔薛啟富來了。
薛啟富想收留這個遠親侄女兒,無奈他有個彪焊的老婆,容不下這個侄女,可架不住老婆的勸,最終,薛啟富把這遠親侄女兒竟然給送到了紅翠樓。
紅翠樓是什么地方?
風月場也分流派,叫作“南班”和“北班”。“南班”更上些檔次,紅翠樓是“南班”派,里面的女人據說個兒頂個兒“色藝雙全”,其中的不少人,是賣藝不賣身的,有的還成了達官貴人們的“編外姨太”。
薛上花就是其一。
雖說紅翠樓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這里倒是有吃,有喝兒,又有薛啟富這層背景,一般人也不敢欺負她。
薛上花后來又通過薛啟富,攀上了張顯貴。”
蒼天不負苦心人,不到半年的功夫,薛上花便博得了張顯貴的歡心。
每每張顯貴來紅翠樓,薛上花都能給伺候得舒舒服服,張顯貴咳嗽一下,她就知道得趕緊送上個削得圓的大梨子,張顯貴要是搓麻,她就在一邊出主意使眼色,或者遞上個毛巾什么的。有了張顯貴這層背景,薛上花在紅翠樓成了當仁不讓的一姐兒。說話辦事自然也就趾高氣昂起來。
那日,在火車站,趙小雙被人捅了,這事兒正好被薛上花給趕上了,人都跑,她沒跑,她就覺得倒下的那個人看著眼熟,走過去一看,一眼就認出來倒在了血泊里的竟然是裁縫鋪子的那個俊俏后生趙小雙。
她于是大著膽子,走了上去,用染著鮮紅的指甲的手指在趙小雙的鼻孔試了試,感覺有微弱的鼻息,就對身邊的兩個人說:“都發個什么呆啊!趕緊!活著呢,趕緊叫車,送醫院!
“我說姑奶奶,這人跟咱們也沒什么關系,這年月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救他干嘛?”隨行的一人說。
“誰說沒關系!這人是我的弟弟!叫你們救就別啰嗦,快!要不就沒命了!”薛上花語氣堅定,容不得商量。
“呵!還真沒看出來,你什么時候多了個弟弟?我怎么沒聽薛哥說起呢?!”
“你忍心見死不救?”
“咱們薛姐居然還是個菩薩心腸,以前還真沒有看出來啊!”
“嗨!你們兩個!救還是不救?不救是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們!”
見兩人半天沒動,薛上花干脆站起身來,情緒有些激動地指著那兩人的鼻子,大聲說道。
“別!別!我怕了你了行不!我們救,救!”說著,朝另一個人喊到:“快,把車弄過來!”
車子直奔醫院。
……
幾周以后,醫院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