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說農事是低賤之事!我是說,是說。”
傅應楨急赤白臉地說道。
“別否認了,這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吧,傅御史!”
“所以,陛下才要讓我改造你,改造你的思想,免得你整天只知道盯著有些子虛烏有的事亂下結論,卻眼高手低,不知為百姓謀福祉!”
“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這是朱子的話,你只怕忘了吧,如今讓你接受勞動改造,正好加深一下你的記憶,別吃著百姓通過繳納賦稅后變成的俸祿而不知道珍惜百姓給你的衣食!”
何子安這么一說,傅應楨更加無地自容,良久后只喃喃道:“沒看出來,你倒是讀了些正經書,還知道朱子這話,難怪陛下讓你做伴讀,但是你純粹走歪了道路,什么百姓給的衣時,為官者,當是一方百姓父母,何時百姓成了為官者之父母,這有悖正統理學之綱常倫理之道!”
“看來你還需要繼續改造!”
何子安只說了一句。
待何子安這五十畝辣椒地除草完畢后,便是挖地松土。
這一次,何子安干脆讓烏莊頭好好教一下傅應楨怎么用鋤頭挖地松土,免得傅應楨又砸了自己的腳,影響自己整個農業生產的進度。
傅應楨這一次倒是把握住了方法,一鋤頭下去,準確無誤地將鋤頭挖進了地里,但等著傅應楨一扯時卻因為自身體格不行把地挖不起來,還直接連人帶鋤頭摔倒在了泥地里。
“你說說你能干什么,真正是無用,若沒有天下百姓以五谷養你,你這種廢物只能餓死,你能干什么,就是討口要犯也沒一張巧嘴!”
何子安無語地說了傅應楨幾句,直接喊道:“起來,繼續勞動!接受改造!”
“我不是無用之人!這農活本就是我非擅長的,我擅長治學,你可以讓我給莊子里的孩子們傳授學問,否則給你傳授學問,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的孩童,讀了些書,但肯定走了歪路,學了些不正經離經叛道的學問!我可以傳授你正統理學,讓你走正道!”
傅應楨說了起來。
“怎么,你還想改造我?你不是還想讓陛下處決我嗎?”
何子安反問了一句。
“子曰,有教無類,我承認我當時偏激了,一時只知匡正朝政得失,而未想過你還是個儒童,還可以用正統之理學予以糾正。”
傅應楨說道。
“就你,還想改造我,糾正我,你有什么學問,連個御史都當不好!對了,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學生,這是陛下親口說的,你應該叫我老師,懂不懂尊師之道。”
何子安反唇相譏道。
“老師?你一個儒童有什么學問,憑什么做我老師,我老師乃是趙文肅公!”
傅應楨也回了一句。
“你是趙貞吉的學生?真是丟了你老師的臉啊”。
何子安搖了搖頭。
“你休得胡言!鄙人乃嘉靖四十四年第二甲第十二名進士及第,福建鄉試解元!你沒有資格言我丟了老師的臉!依我看,你連一句對聯都說不出來,更別提文章了,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
傅應楨回道。
“是嗎,我現在有一聯,寒塘渡鶴影,你能對出來嗎?”
何子安問了一句。
傅應楨頓時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