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陳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
黃氏對昨日聽到的哭聲閉口不提,卻是被當事人找上了門。
明日便是陳子瑤大婚之日,一家人忙到很晚才回。
路上,黃氏季氏走在一起。
余氏牽著陳子桃滿是心事跟在后面。
陳家兩兄弟還留在陳家把酒言歡,只余下這幾個女眷先回家。
余是盯著黃氏欲言又止,眼看就要走到家中忍不住上前說道:“嫂嫂,不知可否留下說幾句話?”
黃氏點點頭,讓季氏先回了家,自己轉身和余氏回了隔壁。
陳子桃早已熬的瞌睡,余氏催促著她快快去睡,和黃氏在廳中坐下。
黃氏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慢慢品著。
等著余氏開口說話。
余氏絞著手中的帕子,遲疑道:“嫂嫂,弟妹有一事想問。”
黃氏直覺得這茶里茶末眾多,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最后還是借著那口涼茶給咽了下去。
說道:“可是想問那送禮之事?”
余氏連連點頭,臉露出一絲難色。
黃氏放下茶杯,淡淡道:“兩家應是一樣的吧?兩兄弟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
余氏一提這個就面露韞色:“那個敗家的,將這次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做了禮的!一點都沒顧著我們娘倆個,大哥如此貼心的人,應是給大嫂留了點吧?”
余氏這話問的沒一點頭腦可言,全掉進去自己沒了面子的事。
又哭訴道:“大嫂,你也知道我娘家是咱們妯娌幾個最沒家底的,本想著這次帶回來的東西能多少貼補點,本來應好的事,現在也全打水漂了,這以后可讓我怎么有臉回啊…”
說罷嚶嚶的哭了起來。
只見雷聲不見雨點。
黃氏咳一聲,回道:“哭什么,這大喜的日子,若是讓老太太知道了沒好日子過!”
余氏立馬止住了哭聲,裝模作樣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黃氏看她止住了哭,這才說道:“我們家隨的也是這份禮,瑤兒嫁的是大戶,嫁妝自然是越厚越好。況且,我記得當初你家珠兒嫁人,三房家的添的可也不少吧?”
余氏噎了一下,尷尬道:“主要是…我不是已經應了娘家的人,現如今一點都沒了,屬實有些難堪啊…”
黃氏精瘦的臉棱角分明,瞧她一眼生硬道:“那你說,要怎么辦?你還能再去要回來?”
余氏紅著臉,她自然要不得,不說惹了眾怒。
連著老太太她都不敢多說一句。
她今日這哭哭鬧鬧的,一是想打聽大房隨的多少。
二是,想讓黃氏拉她一把。
連委屈道:“那自然是不行的…送出去的禮就像潑出去的水,哪還能再要回來。”
黃氏腰直了一分,也多少明白了余氏的意思,嘆氣道:“不是嫂子不想幫你,實在是有心無力,我們家也不止這幾口,兒媳那邊自然也要分上一點,往年的我手里也沒多少了,我明日挑一點上好的刺繡,先給你應應急。”
余氏大喜,連忙笑道:“那就謝過嫂嫂了!這可是解了我的大急!”
黃氏皮笑肉不笑,只覺得這余氏果真是個眼淺的。
禮尚往來,那瑤兒嫁到張家以后定是享福的,還能顧的家中。
而且老爺子老太太可都看著呢,那二老心如明鏡一般,以后桃兒出嫁想尋個好人家,還不是要靠二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