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芝款款走來,輕輕撫過陳氏的手,拿下了陳氏手中的剪刀。
“阿娘,我來吧。”
陳氏也沒勸阻,由著她去,擔憂的往劉子苓院子看了一眼。
“你阿兄昨夜喝的酒多了,這時竟是還沒醒,也不知玉姐兒給他喝了醒酒茶沒。”
陳氏垂眉,猶豫幾次還是沒有上前去喊。
“活該他喝的那么多,他還不知自己酒量嗎?竟還來者不拒?”劉蘭芝淡淡說道,抬眼正看到玉姐兒隨著劉子苓走出院子走來。
“嫂嫂。”
劉蘭芝行了一禮,甜甜喊道。
玉姐兒無措的點點頭,有些不適應劉蘭芝的稱呼。
與著劉子苓一同向陳氏行禮,“婆婆。”
陳氏拉著她的手,關懷問道:“怎穿的這么少?瞧這手凍的,快快去廳里暖和暖和。”
立馬將方才還擔憂的劉子苓給忘下。
婆媳兩人進了廳里,劉子苓還記恨方才聽到的話,伸手就捏著劉蘭芝的臉哼道:“方才你說什么?說我活該?哼,我看你是該被教訓了。”
劉蘭芝被捏的生疼,哭喪著臉和剛跨進門的的劉大道:“阿爹!你瞧我阿兄!捏的我好疼!”
劉大大步跨了過來,一臉踹向還沒來得及撤手的劉子苓,自己擰著他的耳朵道:“你干什么?還長本事欺負妹妹了?”
廳里婆媳兩人注意到外面響動,陳氏捂著唇笑道:“他們父子兩人常是這樣打打鬧鬧的,家里都習慣了。”
玉姐兒也見的多了,倒是覺得這一家熱鬧有愛多了。
劉大走進廳里,被教訓了的劉子苓灰頭土臉走了進來。
玉姐兒知曉第一日要給公婆敬酒,乖乖的起身跟著劉子苓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劉蘭芝準備好茶水,微微俯身方便玉姐兒拿。
劉大陳氏也沒多少規矩,笑呵呵的送出包好的禮給了玉姐兒。
劉大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要說些什么。
他看著廳里的妻女兒子兒媳婦,樂呵呵道:“如今苓兒已經成了家,你往日那些吊兒郎當的性子也敢收收了,凡事要多為家里著想,更是要想著你房里的人。”
劉子苓點點頭,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玉姐兒。
陳氏揮手招來玉姐兒,笑道:“我是做夢都沒想到兒媳婦會是你,以前我們都不敢在苓兒提起你,一提起他就甩臉色離開,如今倒是服服帖帖的,真是緣分啊。”
陳氏自然不是說自己的不滿,對于劉子苓心上人是玉姐兒她除了意外和不適也沒多少的反感。
她以前心里是有擔憂,擔憂玉姐兒的家世和身份,但自打自己和玉姐兒那些日子的相處,早已軟了許多。
人心都是肉長的,玉華一家人為自家著想,伸出援手時,他們自然都記得的。
加之劉大劉蘭芝之前提起玉華對他們的照顧,她心里對玉家的芥蒂早就收了幾分。
他們不求一個身世要多好的女子,娶妻娶賢,只求能相夫教子。
陳氏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一旁低低的說起話來。
廳里也沒人不自在,反倒覺得異常和諧。
玉姐兒眼眶有些澀,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了一種歸屬感。
往年跟著阿爹玉華,阿爹的馬上就是家。
走到哪里便歇到哪里。
他們走過千山萬水,跨過叢林沙漠。
尋找著一份安定,而如今,她覺得,她好似已經找到了自己那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