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驚奇的發覺。
余氏老了,臉上都能看到依稀可見的皺紋。
連帶著發髻上也帶著幾絲白發。
以前的余氏常年不干什么重活,面相也比著同齡人顯的年輕了許多。
她以前最討厭害怕變成向自己阿娘那般,不懂得愛惜自己像個牲口一樣操勞家里。
可如今,她終是被生活折磨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喉嚨有些發緊,他低頭摸著手里的木箱子,低語道:“你都是怎么存下來的啊…”
余氏毫不在乎的一笑,她如今也琢磨出了攢的方法。
除了必要的東西,能省就省。
還笑道:“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她偶爾還將幾件磨損的衣服將完好的地方剪下來,繡一件撞色的裙子。
迎的看到的人爭相模仿,還向她討教。
陳家二老這幾年更是沒少貼補他們,或多或少總是給一些,這么幾年下來確實攢了不少。
她笑著笑著,突然有些難過。
坐在凳子上安靜了起來。
歲月真的是一把刀。
不僅將人磨的沒一點棱角。
還將人心片的片體鱗傷。
陳枝葉沉默不語,最終還是將箱子還給她:“這是你攢下來的,還是留著吧。”
余氏搖搖頭,許是累了,閉著眼睛道:“你拿著吧,這些本來就有一些是你自己的。”
兩人坐在那久久沒交流,久到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
最后,為了大局考慮,陳枝葉還是拿出了一些應急。
廬江那邊還沒消息,鎮上其他商人都源源不斷的進貨。
正焦急等著這一批貨時,陳枝繁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他也沒回自家院子,直接轉身去了陳枝葉家。
陳枝葉幾人正在用飯,看到他說道:“大哥,你剛回來嗎?”
陳枝繁點點頭,直奔主題道:“貨又被扣了。”
吧嗒。
余氏的筷子掉落在地,她慌忙彎腰去撿,又和陳子桃陳子果姐弟兩人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先出去。”
兩人不情不愿的起身,但并沒有走遠,悄悄的在廳外聽著。
陳枝葉也沒了心思吃飯,給他倒了杯熱水,問道:“怎么回事?那之前的貨呢?是因為什么扣下的?”
余氏在一旁捂著心口,難受至級,扯著嗓子幾次都沒有哭出來。
陳枝繁搖搖頭,苦道:“上次的貨現如今在哪都不知道,這次更是離譜,想要我們拿重金去贖。”
“多少?”
陳枝繁伸出了手快速了比劃一下,陳枝葉長大了口脫口而出:“這么多?”
“我和亮兒塞了些銀子給一個官差,他們說,我們怕是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