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看了那考試的答巻了嗎?”一老者手拿葵花籽,嘴巴不停。
“嘿!咱哪識的字啊?那幾個字我不認識它它不認識我。”另外一男子接道。
人群里哄笑一片,紛紛被他的話逗到。
老者停下進食的動作,和幾人說道:“我老頭子啊…也不識的幾個大字,但這齊后生寫的文章,保準你們都能看懂!”
知曉內情的接道:“那可不,一張白紙連我家幺兒也識得!”
“唉?這怎么會是個白卷呢?往日瞧著幾位考生放出來的答巻,我個白丁雖是不懂,可也識的那是一張密密麻麻好看的字啊!”男子接道,實在不解。
他們大字一個不識也是湊熱鬧,最先知曉的便是哪兩人最近被塾里錄取。
那老者品一口茶壺中不知被多少次沖過的茶水,除了清淡品不出滋味的茶味,還夾雜著一股餿味。
他們也習慣了這幾文能喝一下午的茶,還能送一些小吃食,能吃能喝也不嫌棄那么多。
“你們應該聽說了吧,前不久有一男子當街罵這…這世道…那天我可是瞧見了,還就是這齊后生!”他神神秘秘湊近說道,引得幾人也提起心。
“這…這不能吧…這齊家夫婦我也是見的幾面的,那齊后生更是見了幾次,不似那樣的人吧?你可莫要胡說,這保不好…可是要下大牢的!”人群里有認識齊家夫婦的人,聽道難免忍不住說幾句。
那老者揪著自己的胡子,輕蔑道:“你這話就是說我是胡編亂造的?我胡三在這街上哪家茶館哪家酒館不識得我?況且這話也不止我一人聽見了,他能說,我們還不能談了?”
胡三年過半百,家里孩子都上進,倒也是拼下了一份家業,如今家里吃穿不愁,他無處消遣,便日日上街尋這些茶館酒肆,一坐便是一天。
街上發生了何事,聽說了什么,他一向都比旁人的消息靈通。
況且那日,偏偏他就在那個酒肆里,將齊長生的話聽的明明白白,這才敢和人談論起來。
幫齊家說話的人被他的話一嗆,心里氣倒也知這事還不確定,自己也不能引火上身。
只的低頭灰溜溜走來,那老者還自覺高他一籌,和幾個好奇的人繼續談論起來。
“說的好!說的好啊!老先生,今日我柳某將你這桌的花銷給包了,你再仔細仔細我給講講這事唄?”柳葉青也不在意長凳上是否有油漬,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本也是路過,可瞧見這處熱鬧,不忍的就停留了片刻,就聽到如此精彩的講述。
胡三直視對面的男子,只覺得分外眼熟。
有人認出來,惶恐道:“這…這不是…這是從廬江來的柳大人吧?就那日審王掌柜那案時我見到過一次。”
“對對對!我瞧著也像,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柳大人…”眾人不敢再坐,連忙起身就要行禮。
柳葉青站起身,伸手先扶著面前一年長些的老翁,開口道:“噓…本公…官,本官今日也是屬于微服私訪,身份和諸位一樣,你們就當我是個后生便可,無需多禮。”
倒是比那些裝架子的官兵好了許多,柳葉青一下就俘獲了眾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