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識的他二人的,當初王掌柜一案,是他記的案宗,對陳氏兩兄弟頗為熟悉。
“你們人來的再多,我現在真是沒什么法子,只等著明日審案結果。”
這師爺便是當初柳葉青提起來代管衙門的人,人是正直,但卻也是鐵面無私。
“哎你這人!”
陳枝葉一來便聽到此話,心生憤怒,又被自家兄長拉了一下,這才強忍下怒氣。
陳老爺子壓下著急,同他好言商量。
“師爺你別氣別氣,小兒莽撞了些,還望你別放在心上。”
又考慮一番,同三房陳枝茂和方氏商量一下,開口道:“你看這樣妥嗎,我們等著明日開堂,但是我孫子身體不好,這大牢里濕氣重,你看能否通融通融讓我們送些被褥衣物進去?”
那師爺也沒有因為陳枝葉的話氣憤,論誰家遇上這樣的事,都會著急。
就連自己當初,也是同陳家這般心情。
沒多考慮就應下,“自然是行的,沒定罪之前,陳公子還是清白之身,理應不按牢犯對待。”
又緩道:“這大牢可只能進一人,若是送被褥,你們看是將你們家少夫人喊出來還是…?”
方氏瞪大眼,此刻才發現跟著陳老爺子和陳枝茂來的趙月曦不見了人。
責問自己夫君:“你怎么讓曦兒去那種地方啊!你做父親公公的怎么不去!”
尋常人,對大牢頗為抵抗。
而趙月曦一新婦,剛嫁到陳家不久,竟被吩咐去大牢探望自己夫君。
陳枝茂一臉無辜,又看老爺子也是有些尷尬神色,低聲呵道讓方氏冷靜莫要再提這事。
“這哪是我讓她去的,是兒媳自己要求去探望…”
雖是如此,方氏的臉色還是有些不悅,央求師爺讓自己進去,讓自家兒媳快些離開那污穢之地。
而陳枝繁兩兄弟又連忙急匆匆趕了出去,去置辦一床厚實的被褥帶了過來。
師爺搖搖頭,也不麻煩旁人,自己領著幾人去了大牢。
指著看管森嚴暗黑沉悶的大牢道:“你一個婦人家,確定進去?”
方氏慢慢咽了口口水,為母則剛,即使這是什么吃人的地方,她也要進。
“我進!我一個婦人家怎么了!”
陳枝茂輕拉一下她,皺眉說道:“別鬧…”
他湊近低語一番,看方氏還是要堅持進去,低聲嘆息一聲。
方氏抱緊手中棉被褥,鼓足了勇氣,跟上師爺跨進了那大牢。
似是要被黑暗吞沒,漸漸沒了身影。
“啊!”
方氏驚叫一聲,連著身子都跳了起來。
抱緊手中被褥,不敢多看,緊張的拱著身子驚道:“我我我…我踩到了什么…”
一直在她身前帶路的師爺和一牢頭被她的尖叫身后嚇了一跳,也是心有余悸。
牢頭拿著一火把映著光照在她臉下,看到不過是一死老鼠,笑道:“死老鼠罷了,這牢里常見的很。”
方氏看那牢頭云淡風輕的將老鼠提起丟開,心里一陣陣反胃。
腳下也如同踩到什么臟東西一般,不停的在地上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