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著,說著衙門的事。
最近衙門有了些人事變動,隱隱有幾人已有告辭之意,而以焦仲卿的意思,則有意讓陳子平表現一番。
可對于中規中矩的陳子平,倒是有些為難起來。
官府里不過就是文官和武官。
相當于武官,那些文縐縐的文官才最為勾心斗角。
各個都有一番自己的勢力,有守舊派,有激進派,更有兩邊都不站的觀望派。
陳子平才進官府,便遇到了這種事情,也要做出選擇。
也幸得自己在廬江的同窗,如今官府的小吏幫他解圍,這才省去了當時的麻煩。
可也間接,跟著那同窗站著了那一派。
官服里有人辭退,那便意味著就有人要頂替上去。
無論是何外置,幾方自然都希望這人是自己那派的人。
也因此,三方都較著勁。
再加之他讀書向來只求一學問,對人情世故出了塾后也略為了解。
可比著官場上老奸巨猾的老狐貍們,自然是遜色了幾分。
他皺眉,細細盤算著焦仲卿同自己說的那些。
又結合自己的情況,大致有個方向。
可具體是否能做出來,還是要看自己。
幾人聊著,就聽的外面一陣敲門聲。
趙月曦同劉蘭芝談話的聲音戛然而止,起身邊走邊道:“莫不是劉姑父回來了?”
劉蘭芝輕搖頭,跟著一同走了出去。
陳子平已是走到院子里,正要打開房門,然后就聽得幾個夫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探著頭向里面看。
陳子平站在門口處不知所措,面對幾個婦人的詢問尷尬回應。
趙月曦看出他的尷尬,也見不是劉大歸來,讓劉蘭芝呆在廳里,自己一人走了出去。
這時,廳里只剩下焦仲卿劉蘭芝福貴三人。
劉蘭芝蹙眉,看二人還站在門口處同幾個婦人說話,怕是一時半會不會進來。
折身將桌子上放著的包袱打開,拿出那白玉瓷瓶,雙手遞給盯著院子看的焦仲卿。
“如此貴重的東西,焦公子還是自己留下吧。”
焦仲卿不緊不慢的收回視線,又落在了她手上的白玉瓷瓶上。
“你且用著吧,免得落下了疤。”
劉蘭芝握著白玉瓷瓶的手緊了幾分,手仍然是舉著。
“這藥可好了呢,摸上傷口上不會留疤的,這可是公子特意去求來的,劉姑娘你就收下吧。”福貴心疼的不得了,這膏藥難求的很,若不是公子去求的神醫給,這藥還不一定能求來呢。
女子家最是注重相貌了,劉姑娘脖子難免不會落下疤痕,若是不用這些上好的膏藥,以后心里定是要后悔的。
劉蘭芝眼眸垂下,仍舊是堅持著。
可突然抬起頭,看向面前的人。
“寧飛羽,焦公子認識吧?”
她緊盯著焦仲卿的表情,不愿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而且又說道:“當初去幽州,是你陪他跟著去的嗎?還有葉夫人,難道也是?”
說到此處,劉蘭芝眼中不知怎么的,就聚起了水氣。
當初寧飛羽的身份,就讓她幾次懷疑。
可只到今日一早,看到這白玉瓷瓶。
和當初在幽州,父親受傷時寧飛羽送來的膏藥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