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婦人三三兩兩湊成一桌,聊幾句家常,吃個點心瓜果,自在的很。
這閑聊幾句,卻是扯到了兩件事上。
“陳娘子,你可還記得先前去你家幫工的秦娘子?”一婦人看向陳氏,神神秘秘的道。
陳氏一愣,下意識抱緊了懷中孩子,輕點頭應是。
那婦人一聽還笑了起來,可把陳氏劉蘭芝聽的迷迷糊糊。
聽得婦人解釋,這才明白了是何事。
原是秦湘從她們家離開不久,便又尋了個差事。
只不過這次是尋了一戶人家做下人,可去了沒兩日,許是嫌棄主人家給月錢給的少,竟是動了不敢有的心思,偷了主人家的東西拿出去變賣。
后來被人發現,直接送去了官府。
這大過年的,還被扣押在大牢里,無人去贖。
幾個婦人笑了起來,紛紛表示幸好陳氏有遠見,早早的就給人辭退了。
不若誰知道會不會偷劉家的東西,如今倒也是躲過一個麻煩。
聽到此處,陳氏和劉蘭芝只得苦笑。
旁人哪知她們吃了何等的虧才看透這秦湘是何等角色。
只不過她們不是話多的人,也不是常常將苦悶委屈掛在嘴邊的人,這才讓旁人以為她們一點虧都不曾吃。
而這另外一件事。
是一婦人提到昨日除夕夜,往廬江去的方向,聽聞有一輛馬車翻了去,那主仆二人第二天才被人發現,渾身都凍僵硬,就怕是不死也難活。
劉蘭芝心一驚,滾燙的茶水就撒在自己身上。
卻渾然不知,急問道人在何處。
那個婦人自然是不知,這些還是聽得旁人說起,實在不知那主仆二人被救到何處。
陳氏本沒多想,一瞧劉蘭芝慌張的模樣,也相起昨日玉華提到焦仲卿二人送他們回來的事。
昨晚雪下的大,那去廬江的路有一段路頗為崎嶇。
這一想,也是淡定不了。
也顧不得再閑聊,同著劉蘭芝急匆匆趕了回去。
此事自然是要告訴劉大,劉大認識的藥鋪掌柜多,這一打聽,很快就知曉那主仆二人在何處。
一家子都往那藥鋪趕去,無比擔憂。
到藥鋪,那二人還沒見到,先見到的,卻是柳葉青。
他比著往日好似更加憔悴,身子已是撐不起寬大的官府。
站在那處,好似一陣風都能吹倒。
瞧見最先進來的劉蘭芝,眸子一閃,而后好像又想到劉蘭芝來這的目的,心如死灰。
劉蘭芝自然是瞧見柳葉青,可她顧不得那些。
心里只擔憂著焦仲卿福貴二人的情況,急步走過去,問那掌柜的情況。
當聽聞那主仆二人,那公子雙腿被翻倒的馬車壓了腿,再者因為一直躺在雪地里,兩腿已是凍死,怕是已經都站不起來了。
而那下人頭磕了石頭,失血過多,如今還在暈著,也是性命難保。
聽此噩耗的劉蘭芝,兩眼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劉大幾人更是一驚,問著那掌柜還有旁的法子沒。
掌柜的搖搖頭,卻是帶著伙計們都悄悄的退下。
而劉蘭芝,硬撐著一件氣,慢慢的向二人的屋子渡步過去。
柳葉青緊握著手,昨晚二人相擁的畫面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而后又定在劉蘭芝失神的表情上。
突然上前拉住她胳膊,近似咬牙切齒的問道:“你不要糊涂!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不可能再保護…”
啪。
異常響亮的巴掌打了過去。
柳葉青頭側到一邊,蒼白的臉上異常清晰的巴掌印。
廳里的人全部呆住,竟是沒一個人反應過來是何等情況。
“他就算癱了,瞎了,瘸了,都有我在他身后。”
劉蘭芝一字一句的道,異常認真。
心中一直壓抑的愛意,終是爆發出來。
這么久,她怎么催眠自己,都改變不了她d焦仲卿的愛。
直到了如此情況,才知自己的心意。
柳葉青嘴角慢慢的滲出血,看的人膽戰心驚。
陳氏恐他對劉蘭芝做出什么,就想要擋在劉蘭芝面前,卻被劉大搖頭拉住了手。
可誰知,人人敬仰的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