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禪師聽完略一皺眉,又拉住楊戩一只手臂,忽得將手縮回,微微點頭道:
“你體內元氣充沛,但雜亂無形,還有兩股奇怪的煞氣作崇,或許會有攻心之禍。不過幸好有萬佛朝宗的瑞氣壓制,一時無憂,但愿是老衲多慮了……”
楊戩也為之一驚,當初師父探查自己元氣還被震退了兩步。而這位烏巢禪師竟紋絲未動,難道他的法力比師父還要高出許多?
又聽烏巢禪師哈哈一笑道:
“金蟬子為人賢良方正嫉惡如仇,但凡事太過拘泥墨守成規,你能得到他的真傳,果然造化不淺。”
楊戩卻有些不解,便道:
“烏巢師叔,金蟬師叔昨日只是為晚輩運功療傷,并未傳授一招一式。”
烏巢禪師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你初入玄門自然不知,金蟬子神通廣大,法力只在幾位大天尊之下。他已將萬佛朝宗的真氣留在你的奇經八脈,為的是壓制隨時可能**你元氣的那兩股煞氣,對你以后修行也大有好處,金蟬子此舉已是破了先例。楊戩,你千萬不要辜負了金蟬子的一番苦心。”
此刻楊戩對金蟬子愈發的敬重,又躬身道:
“多謝師叔指點,楊戩一定謹記兩位師叔的栽培,今后必虔心修行早登大道。”
烏巢禪師又一皺眉,兩條白眉無風飄然,說道:
“老衲還有一事不解,你師父為何不把你帶回玉泉山金霞洞,那里是仙山福地,修行勢必事半功倍。而把你留在桃山自行修煉,萬一再像昨天那樣出什么差錯,豈不前功盡棄。”
楊戩心里有些好笑這做和尚的怎么都愛操這樣的閑心,嘴里卻恭敬道:
“師叔,是師尊說晚輩的造化機緣都在桃山,還怕晚輩去別處修行心神不寧,所以才留在這里。晚輩獨自修行也挺好,逍遙自在。”
烏巢禪師隨即喃喃道:“心神不寧,逍遙自在,你現在就是神仙了?神仙只圖逍遙自在……”
他忽而又藹然笑道:
“也罷,老衲早已是方外中人,本不該操心這些事。楊戩,你要用心修行,早日救出你娘。等你位列仙班,也許這紫光洞還有后進晚輩用得著。老衲還要四處云游,你自保重。”
“師叔也保重。”
烏巢禪師走到洞口,又轉身正色道:
“楊戩,苦樂自度眾生難悟,天道無常圣人已死,今后凡事都要小心。”
“多謝師叔教誨。”
楊戩又忽然想到,昨日金蟬子走時也說了差不多同樣的話,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呢……
吃過晚飯,楊戩仍有些擔心水娃,等白哮天睡熟后又飛向鷹愁澗。
將要踏上崖邊,卻看到頭頂嗖嗖掠過兩條人影。
楊戩預感不妙,便附在崖邊的峭壁上靜觀其變。
一輪半月懸與東天,鷹愁澗半掩半映,影綽如魔域幻境。
楊戩小心探出頭來,看到水潭邊站著兩個高大的身影,看不清相貌,身上都泛著銀白色的冥光。
那二人繞著水潭轉了一圈,只聽其中一個道:
“大哥,我們怎么辦?”
另一個沒好氣的道:
“還能怎么辦,按大王的吩咐辦。”
“可夫人她又暗中吩咐我……”
“我說傻兄弟,這么多年你還不知道大王的脾氣?不按他說的辦,回去就得要了我們兄弟倆的小命。”
“可是夫人她也對我們哥倆不錯,我有點不忍心下手。”
“唉,兄弟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們哥倆加在中間實在難受。可還是性命要緊啊,夫人好說話,回去后也就是挨幾句罵,再說夫人也不想讓大王知道她摻和這件事……”
楊戩聽的云里霧里,但總感覺一定很水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