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上陽宮,觀風殿。
其殿金碧輝煌,薄紗帷幕輕飄。
武則天高坐上首翻看奏折。
她已經七十多歲了,看起來還是英武無比,不過這英武之中卻總藏著那么一絲蒼老遲暮之色。
一個清麗婉約的女子靜靜地站在下首一旁。二三十的年紀,面容姣好,其額中有一梅花狀的飾妝,其身滿是書香之氣。
武則天翻看到一張奏折,口中突然輕咦了一聲,隨后皺著眉頭看了下去。
看完之后,她又反復看了數遍。
隨后他把奏折遞向那名女子:“婉兒,你且看看,這封奏折倒是奇怪。”
下首的女子正是上官婉兒。
聞言,她急忙上前恭敬地接過折子,回到下首小心地翻看了起來。
上官婉兒一會兒便看完了奏折,對武則天行了一禮,道:“圣人,這均州刺史所上的奏折確實奇怪。”
她說完,小心地抬頭看了看武則天,見武則天依然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便繼續道:
“往日這類奏折非是企圖以祥瑞媚君,便是以天禍諫君。可均州刺史此封奏折二者皆無,倒像是……均州真出現了這身比泰岳的狼妖和仙人。”
武則天皺著眉頭自語道:“仙神現世?”
均州地接房州,而顯兒在房州,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聯系?
想到此處,她問上官婉兒道:“婉兒,你怎么看?”
上官婉兒想了想,回答道:“臣聞,國將興,聽于民;將亡,聽于神。天道遠,人道邇。陛下不必在意此奏折,專注民務才是。”
武則天聞言,笑了笑:“你這回答倒是討巧。”
隨即便吩咐上官婉兒:“傳李昭德議事。”
但下方的上官婉兒卻沒有動靜。
武則天皺眉道:“婉兒,你這是?”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息,便說道:“稟圣人,李昭德已經死了。”
武則天恍然,嘆了口氣:“都忘了,他已被斬了。現在也沒個稱心的議事之人。”
旋即問上官婉兒:“狄仁杰現在何處為官?”
上官婉兒想了想,躬身回答道:“圣人,狄仁杰現為幽州都督,奉命與河內郡王以及婁師德一同安撫河北。”
武則天聞言,思忖片刻,便對上官婉兒道:“速去擬朕旨意,封狄仁杰為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召其回京。”
上官婉兒躬身行了一禮:“遵命。”
便到下首的一個桌案前,研墨提筆開始擬旨。
半晌,上官婉兒放下了筆,恭敬地把擬好的圣旨呈給了武則天。
武則天拿著圣旨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蓋上印璽。
又對上官婉兒道:“對了,均州地鄰房州,均州之事廬陵王或知之,再擬旨,召廬陵王回京。”
武則天只是用她那已經蒼老的聲音淡淡地說著。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真的只是為了均州仙人斬妖之事而傳廬陵王回京嗎?
上官婉兒也不知道,她只是輕輕行了一禮,道了一句遵命,便下去開始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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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不知道自己在均州弄的事無意間推動了狄仁杰復相與廬陵王回京兩個歷史事件,他此時正在感受著自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