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站出來維護這該死的東西的,卻偏偏是被這種職階等級所捆綁著的亂壤!
——我在為了你發聲,而你卻仍舊站在你的主子那一邊?!
江逍的雙拳已經捏得咯咯作響。不管亂壤比他強了多少,他都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只要亂壤打算動手,江逍的拳頭下一刻就會向著他的鼻子揮去。
至于結果如何,會不會死,江逍早已置之度外。
“亂壤!”
身后沙發上的心韻叫了一聲。原本滿臉殺氣的亂壤聽到了她的呼喚,竟然立刻扭過頭去,面容也恢復了平靜:“是,主上,請吩咐。”
“這里沒你的事了。回你的房間休息去吧。江逍對我沒有惡意,你不用在意。”心韻面色有些蒼白地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
“……是。”亂壤不可能違拗心韻的命令,躬身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從餐桌上的袋子里取出兩個漢堡,一杯飲料,整齊地放在心韻面前的茶幾上:“主上,附近沒有什么適合買回來的食物,只能先簡單將就下了。”隨后轉過身就向著一個房間走去。
只是在關上門之前的最后一瞬間,江逍還是感覺到了亂壤的腳步有了一個停頓,深深地向著自己望了一眼。
“看見了么?這就是你所說的本能?”江逍并沒有因為心韻為自己解圍而領情,而是仍舊面色冷峻:“沒有接受過注印的低職階覺醒者,會承受祭司的精神威壓。接受了注印的低職階覺醒者,不能違抗上位者的任何意愿。你真的覺得這樣公平么!僅僅是因為,你站在了祭司的這個職階上?!”
“可……可這又不是我自己選的!我是覺醒之后,就發現自己天生是祭司的啊!”心韻委屈地大叫起來。
“是的。正是因為這種東西,根本沒辦法靠著后天的努力去改變,才會讓我覺得那么惡心!”江逍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強忍著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你在覺醒之后,發現自己是祭司的血脈,所以你很愜意,很享受,很習以為常。但這就說明,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都是他們應受的么!如果你不是祭司,而是一個戰士、工匠或是平民,你也能那么心安理得,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切么!”
“可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啊!”心韻的眼睛都紅了:“為什么你都怪在我一個人頭上!你自己看看!你接觸過的覺醒者,哪一個不是這么坦然面對現實的!”
“我不管別人。至少,我不能接受!”江逍厲聲道:“我很慶幸,自己一直保持在半覺醒的狀態,用不著被你們甘之若素的這種血源所強行捆綁!如果完全覺醒的代價,就是在大腦里被烙印下這種東西,連反抗的意愿都消失的話,我寧可一輩子都保持現在的樣子!”
說完,江逍干脆利落地一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門走去。
而心韻,則隨手抓起一個沙發上的抱枕,將頭悶在里面大哭起來。只聽見身后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她不明白,江逍為什么會對這種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事情有著那么大的不滿,甚至還對她發了那么大的火。
她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那么在意江逍的想法。為什么會見到他憤怒的表情,心頭就慌亂無措,連應對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我不會真的是喜歡上他了吧……”
“可……不可能啊!我明明剛認識他,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