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正是冬天,該死,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西南海岸的冬夜竟然也會那么冷。因為不能開動空調,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縮在車里等待日出。”
“迷迷糊糊的,我睡著了。但過了沒多久,我被一陣汽車喇叭聲給吵醒。下車的是一個和善的小伙子,問我是不是需要幫助。天,我看起來像是會覺得深夜路邊的車里比家中溫暖的大床睡著更舒服的那種白癡么!”
“我本來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他的電話,讓我能打電話找拖車中心,但他卻拒絕了。他說他不能讓一個老人在這樣的夜晚里繼續苦苦等待,讓我上他的車,他直接送我回家。”
“我當然是拒絕了他。我怎么可能把我的車就這么丟在一旁不管?但他卻只是笑了笑,讓我下車,隨后單手按在了我那輛老爺車的發動機蓋上。”
“然后……”
老以賽亞抬起頭來,看著江逍和心韻:“我想,你們應該能猜到,后來發生了什么吧?沒錯,我的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縮小,小得像是一個模型!一個無比精巧,沒有一絲一毫細節丟失的模型!”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看,就是這么大!”
“我驚呆了,也意識到了他原來也是個覺醒者,而且還有著這么神奇的能力。我將我的車揣進了口袋了,坐上了他的車,讓他一路將我送回了家。在我的車庫里,他讓我拿出那輛已經被縮小成了模型的老爺車,放在地上,用一根手指點住。天,我又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變回了原樣!”
江逍和心韻興奮地對視了一眼。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夠將科考船帶去貝加爾湖,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對么?”心韻點點頭,對老以賽亞道。
“是的。但……”老以賽亞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和其他的覺醒者幾乎沒有什么來往。更準確的說,我討厭那些覺醒者們。嗯,除了心韻你。所以,我只是道了謝,但卻沒有留下他的任何聯系方式。而你們知道……加州有多大,多少人口么?在這么大的范圍內,尋找一個擁有特定能力的覺醒者,那簡直是大海撈針。”
“至少我們還有七天的時間。至少我們還有希望。”心韻想了想:“目前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找到那個擁有縮小能力的覺醒者。再告訴我一些關于他的細節吧。”
“好。”老以賽亞緊緊皺著眉頭回憶著:“他……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是三十歲不到的樣子,穿得很……怎么說?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講,很嘻哈的感覺。脖子上帶著一條金鏈子,還有唇釘,大概三個還是四個……?那天他的車上沒有放音樂,而是某種談話節目,我猜是類似于脫口秀之類的東西吧,但卻不是英語,也不是西班牙語或德語法語一類,所以我一句都聽不懂,但他卻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爆發出一陣大笑。”
“等等……”江逍猛地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的那種聽不懂的語言……是不是這樣的?”
他連忙切換成了中文,學著某位郭老師的口氣:“勞駕,大爺,美國怎么走啊?——那誰知道啊!問村長去!”
“是這樣么?”江逍一臉期盼地看著老以賽亞。
“應該……沒錯。”老以賽亞閉目回憶了一下,肯定地點點頭:“發音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難道……這就是中文?”
“那么說,那個年輕人是個黑人了?”江逍一拍大腿:“你怎么沒早說這么重要的一條!”
“我……沒說么?”老以賽亞皺眉晃了晃腦袋,回憶了一下,恍然道:“啊……你知道的,加州這里的政治正確比較……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會提及別人的膚色……這算是一種習慣吧。”
“這還真是……”江逍向著心韻笑了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