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中軍大營,李密面色陰沉無比,不說今日又一次攻城失敗,更讓他氣悶的是徐世績昨夜偷襲,六千將士最終回來不到一千,最重要的是,徐世績本人身負重傷,雖然努力不去往那方面想,但所有人都知道,徐世績的生還概率委實不高。
帥帳之中,氣氛壓抑無比,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王伯當靜靜地坐在李密下首武將第一席位,眼觀鼻鼻觀心,對于軍中的事情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單雄信等瓦崗寨的功勛之臣卻個個面色陰沉,徐世績是他們這些跟著翟讓起事的人之靈魂,如今卻生死不知,這讓所有人心中,都壓制一股難言的怒氣,還有怨氣。
怨誰?
怨李密強行委派,怨王伯當接應不力……
“報!”
一名小校拖著長音沖進來,向李密道:“魏王,房尚書來了……”
房尚書名叫房玄藻,是李密的謀主,同時也是大隋房玄齡的族兄,更巧合的是兩人都是吏部尚書。
“發生了什么事?”李密問向小校,他心中有一種直覺,身在后方的房玄藻這么匆匆前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具體不知道,彭城緊急送來一份急訊,但好像和竇建德有關,房尚書的表情很緊張,應該是發生了大事。”
李密心中一驚,難道是竇建德攻打了自己的大后方?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注竇建德,竇建德軍曾發生過一次火拼事件,在內訌中,徐元朗被竇建德的義弟劉黑闥擊殺,竇建德清除掉徐元朗的嫡系將領之后,成為夏軍真正的首領,之后,又與江淮杜伏威結下了攻守同盟,如果竇建德攻打自己的后方,杜伏威很可能會騰出手干涉中原戰局,如果再加上一個王世充,自己將三面受敵,自己的形勢會變得危險起來。
他心中擔憂,讓眾將回去安撫軍隊,自己大大帳中接見了房玄藻。
房玄藻步履匆匆來到了中軍大帳前,一名親兵立刻替他稟報,“殿下,房尚書來了!”
“請他進來!”
房玄藻主管官員任免大權,也是李密的首席軍師,參與決策軍國要務。
他掀起帳簾,走進大帳內,大帳內除了李密一人外,還有納言兼戶部尚書的邴元真,他坐在李密一旁,神情異常嚴肅。
李密背著手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從步伐的緊快,看得出他內心應十分焦躁。
“參見魏王殿下!”房玄藻躬身一禮。
“先生無須多禮!請坐!”李密示意他坐下,急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房玄藻在大帳另一邊坐下,和邴元真遙遙祝相對,兩人的目光對望一眼,卻同時避開,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絲敵意,這是文人痼疾,有文人的地方就有暗斗。
房玄藻落坐以后,拱手道:“回稟殿下,剛剛得到彭城郡守送來的緊急情報,劉黑闥率領五萬大軍,兵出瑯邪郡,已經打下了東海郡,有入侵下邳的趨勢,下邳若失,竇建德則與鐘離郡的杜伏威軍連成一片,對我大魏形成兩面包抄的局勢,加上一個王世充,我們除了一個北方,其他三個方面都是敵人。”
盡管這個消息在李密的意料之中,但當這個消息確定時,李密琮是感到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