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侗和房玄齡相顧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這句話,繼而又同時高興了起來,楊侗笑道:“看來信鷹還是靠譜的,只是太過巧合,讓我們產生了誤會。”
房玄齡猛點頭!
信管上刻著‘五原’二字,楊侗抽出信,匆匆的看了一遍,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回頭對一臉期望的房玄齡道:“叔寶于長城以北的野馬川大敗頡利可汗十萬大軍,此役殲敵五萬余人,擒獲兩萬六千一百多人,繳獲戰馬十七萬九千多匹!還有突厥充作軍糧的二十多萬只羊,干肉和青稞若干。”
房玄齡大喜,連忙問:“阿史那思摩呢?損失多少”
楊侗將秦瓊的戰術說了一遍,然后一臉無語的說道:“阿史那思摩死了四萬余人。可憐的阿史那思摩,居然還要叔寶為帥!”
“叔寶厲害啊!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坑起隊友來,簡直讓人挑剔不起來……”房玄齡興奮得直拍額頭,阿史那思摩一戰下來,損失了一半兵力,對大隋來說,已經暫時不會造成威脅了。不過一會兒,他又說道:“不過可一不可二!這一次讓人無法挑剔,下一回就不好說了!而阿史那思摩肯定還會出塞掠奪人口,這也意味著他的軍隊還會仗大,還會威脅到大隋!”
如今阿史那思摩為了登上突厥大可汗之位,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白城以外、新長城以北,繞過陰山之后往北的三四百里距離都被他禍害了一次又一次,已經鮮少有突厥人存在,也正是這種瘋狂的掠奪,導致阿史那思摩的實力飛速發展。雖說他這一次犧牲了一半兵力,可一年之內,他還是可以通過掠奪仗大起來。
“玄齡有何想法?”楊侗一看房玄齡詭異的目光,就知道這貨有了想法。
房玄齡道:“會寧那巨大的礦山,品相相當不錯,但需要大量人力去開采,若雇傭百姓,自然需要支付工錢和糧食,這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而且開礦十分危險,總會有塌方之類的事故發生,如果礦工全是異族戰俘和奴隸,不僅省了工錢,哪怕死了也不用賠償!”
“所以……”楊侗看著房玄齡笑道:“接下來,你準備進行奴隸貿易?”
“知我者,殿下也!”房玄齡笑著點頭道:“昔年我在突厥游歷,發現他們把奴隸當成牛羊來賣,價格視能力而定,一般來說,都是換牛羊之類的牲口!我們每次出征都繳獲大量的羊,與其留著頭疼,倒不如用來換奴隸。如此一來,我們的免費礦工有了,而阿史那思摩他們得到利益以后,會更加瘋狂去掠奪漠北,從而加劇雙方的矛盾,而且有了稍路,士兵們就會把手中戰俘、奴隸賣掉,這不僅延緩了阿史那思摩軍隊的仗大,還消耗了他的戰爭潛力。”
“女人在突厥人之中等同于貨物,歷來被當成奴隸來買賣,她們對自己的本族沒有太多歸屬,能夠嫁給漢人,有一個安穩的家,對他們有著致命的誘惑。但是成年男子,很難磨滅對我們漢人的仇視,將這些人集中到一起采礦,我擔心這些人會殺官造反!”說到這里,楊侗有些猶豫的看向房玄齡,皺眉道:“突厥曾經是柔然汗國的奴隸,他們因為干最苦最累的活兒,才在阿史那土門的帶領下反了柔然!”
“我也考慮到了這個!”房玄齡微笑道:“阿史那土門之所以能夠挑起突厥反柔然,一是他個人魅力十足,天生就是領袖之才,然而,這樣的人少之又少;二是柔然人只知道壓迫,沒有給予突厥一絲絲希望,所以大家才跟著阿史那土門反了。我們不妨柔和一些,每半年給出一定的官籍名額,從眾多礦工之中挑出表現得好的人,讓他們加入我大隋,享受到大隋百姓一樣的待遇,他們有了希望,會更賣力的為我們拼命干活。”
楊侗嘆為觀止,老房這一手,簡直和小鬼子吸納二鬼子的手段如出一轍,但效果的確不錯。而且這終究是在大隋本土,突厥人有著天生的恐懼感,馴服起來也可比小鬼子容易太多:“還有嗎?”
“在攻城戰中,歷朝歷代都會讓死囚組成敢死之士,代替軍隊消耗敵軍守城武備,只要有幸活下來者,盡皆革隊死刑,還其百姓身份!”房玄齡說道:“在以后的國內戰爭中,攻城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而攻堅戰,往往代表大量傷亡!我們不妨讓借鑒死囚攻城之法,對立功的突厥礦工加以褒獎,并給其官籍身份!活著的往往是十不存一,而一萬人中,能夠活著的也就只有一兩千人而已,把這些人編入軍隊之后,再一次次的消耗,最終僥幸著下來的,打散安排到各郡各縣,也興不起什么風浪!”
“突厥等游牧民族,十三四歲的半大男子都上陣殺敵了,這一類人可以歸入戰俘和奴隸之列;十二歲以下的突厥兒童,則可以放到義學之中學習,從小學習漢家文化,灌輸漢人至上的理念,不出十年,他們便會以漢人為榮,以異族人的身份為恥。”
楊侗對房玄齡是看了又看,心底不得不服,這玩政治的果然心黑,表面一副悲天憫人的圣人樣,干起缺德事情來,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