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心!”楊侗揮揮手,離開不足百步的羅士信見狀,只能郁悶的繼續后退。
“承范也是性情中人。”楊侗見李道宗不時瞅向這邊的目光,冷哼一聲道。
“賢弟多心了,承范只是擔心我安危罷了!我不是那種人的。”李孝恭一臉誠懇的看向楊侗。
“哈哈!”楊侗看到李道宗也帶人退走,忍不住失笑:“正因為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才帶士信前來會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孝恭兄,如今我大隋據有遼東、幽州、冀州、并州四大板塊,雍州、涼州也將在此一役重新并入我大隋國土,天下三分已得其一,人口高達三千萬,天下百姓擁護,治下民生興盛,麾下猛將謀士如云如雨,精銳士卒多不勝多,放眼域外,畏隋如虎。李淵坐擁雄兵,卻僅僅只有偏安關中,從格局上,他就差我不止一籌;我大隋萬眾一心,而李唐派系林立,他不可能贏得了我。你又何必逆勢而為?”楊侗看著李孝恭,很認真的說道。
“賢弟此言差矣!”李孝恭面容一肅,搖頭道:“我大唐圣上乃是關隴貴族之一,地位高貴無比,內有關隴貴族全力支持,外有關東士族、南方士族支持,縱是一時失勢,亦可卷土重來。賢弟不容于世家大族,且經此一役,各路諸侯必將因隋而盟,勝負難料。”李孝恭看了楊侗一眼,笑著說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如今隋失其鹿,自當有人取而代之。當年劉邦何其之小,項羽何其之強?最后劉邦開創了大漢四百多年基業。”
“孝恭兄真如此認為?”楊侗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孝恭一眼,搖頭道:“舊隋自江都之亂發生,實則己亡,這個小弟承認。今天的大隋實際上不是繼承,而是小弟帶著無數將士一刀一槍拼出來,拋開仁謹個人身份,今之大隋與一方勢力沒什么區別。但那又如何?強者便是強者,弱者便是弱者。李淵此人我也知道,他確實有梟雄之姿,然其先失天時,處處受制;關中一旦丟失,再失地利;人和…他更沒有,不然關中百姓也不會想方設法逃向雍北。至于李唐所倚重的關隴權貴內斗還行,一旦失去了關中,他們什么都不是,只會成為李唐的毒瘤。”
“孝恭兄到了鄴城乃至大隋任何一地走走,就知道什么是人心所向、民心所向了。”
說道最后,楊侗不由笑了,三年多前,誰能想到隋朝會有今日之盛景,無數外族人以加入隋朝為榮,許多番邦小族,更是寧愿舉族歸附大隋,這種對外的吸引力和向心力,從古至今都很少出現。到了天下一統,必將有更多人依附。
大隋不會亡,會在他手中走向輝煌。
“賢弟能有今日,不過是劍走偏鋒罷了,不能持久,賢弟對內外太過剛強,遲早會食惡果!秦,二世而亡。隋亦是如此,大勢所趨,賢弟又何必自我麻痹?”
李孝恭搖了搖頭,要對付楊侗,他自然專門了解過楊侗,甚至親自去過鄴城,當然知道鄴城盛況,但楊侗對世家大族的態度,實則是自取滅亡,世家大族如果是好對付的,隋朝哪會四分五裂?而且對外政策也太過霸道,不服就打是沒錯,但時間久了會引起眾怒。
“秦二世而亡,是后人不孝,是繼承人無力;我大隋曾經也一度陷入國滅族亡的危境,但那種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今天的大隋基礎穩固,強大得動搖國基的利益集團一個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大亂大治。”
“看來你我誰都無法說服誰了。”李孝恭嘆息一聲,道:“那就以戰爭來定勝負吧,他日圣上若破鄴城,我會向圣上為賢弟求情。”
“李淵失去關中,就失去爭霸天下的先天優勢!”楊侗搖搖頭,毫不相讓。
“賢弟別忘了,我大唐在涼州河湟還有軍隊數十萬。”
“哈哈,看來孝恭兄還是不知道,被你們寄予愿望的李世民連入關的路都找不到了。我不知道失去了隴西后勤的李世民,還能堅持多久。”
“拭目以待。”李孝恭心中暗驚,臉上卻面不改色。
楊侗站起來,看了看李道宗那邊一眼,嘿笑一聲:“下次相見就不會這么友好了。”
李孝恭聞言不禁默然,向楊侗抱拳之后,兩人各自退回本陣,是輸是贏,還是戰場見真章吧。
“殿下,怎樣?”楊侗回營,眾將連忙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