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冠梁被摔成三截,冠上珠玉四濺,嚇得諸多文武噤若寒蟬,如雕像一般動也不敢動。
李淵恨得心直滴血,一拳砸向城垛,手上鮮血淋漓,眾人嚇得紛紛相勸。李淵對眾人咬牙切齒道:“今日這奇恥大辱,何日才能雪?”
“圣上,臣認為應該派人和楊侗談一談,盡量爭取一點時間。”劉文靜嘆息了一聲,說了還給李建成使了一個眼色。
李建成得到了劉文靜的眼色,會意的請命道:“父皇,兒臣請命,代表大唐和楊侗談判。”
李建成話音剛落,陳叔達便反對了起來:“不妥,殿下乃是大唐的儲君,不能以身涉險,微臣愿意為使。”
“多謝陳相國關心。”李建成感激一笑,道:“只不過國難當頭,我更應擔起儲君的職責,實不甘在長安坐等消息。按照對等原則,也應該和我和楊侗談。至于危險就不必擔心了,楊侗是堂堂的秦王,還不至于做出傷害使者之事。”
李淵此時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拼個你死我活,當然是可以的,但那是建立在實力相當的前提,或是有巨大的利益。此時若是死守長安不放,這不是你死我活,而是雞蛋碰石頭的愚蠢之舉。
只不過他同時也感到相當奇怪。
如今的形勢已經相當明顯,李唐王朝打是肯定打不過楊侗的,長安自然也守不住,若是他李淵和楊侗易地而處,肯定會趁他病要他命,但是楊侗卻在必勝的局勢下,偏偏就給了他們一條生路,真是咄咄怪事。
這里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難道是哄騙他們出了長安,在半路劫道?從而獲得一個完整的長安城?
若是傻乎乎的出城,士氣萎靡的唐軍完全不夠那強大的隋軍一個沖鋒,在弄不清楚楊侗態度前,李淵真不敢出長安城。
他見李建成說得有道理,也有些傾向著讓太子去談判,臉上也終于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好,好!太子不但有長者之風,更勇氣十足。就代大唐去隋營那里走一遭。”
“兒臣遵命!”李建成沉聲應道。
李淵當即做出了決定,由太子李建成為主使,蕭瑀為副使,任城郡王李道宗率一千名元從禁軍護衛他們前去和楊侗談判。
趁點兵間隙!
李建成找上了劉文靜,迫不及待的低聲問道:“劉公,您讓我攬下此任,不知有何用意?父皇深受打擊,大有一蹶不振的模樣,在這關鍵的時候,我實在不適合離開長安啊。我看陳相國、蕭相國才是最佳人選。”
“太子殿下,千萬別小看了此次出使!”劉文靜慎重的說道:“殿下不想儲君之位受到威脅,想要安然的登上帝位,就必須得到文武百官的支持,唯有如此,才能防止我大唐再一次出現二子之爭。”
“劉公,此話何解?”李建成眉頭一皺。
“晉王是一代人杰,有能力才野心,他之所以屢屢失敗,實因圣上沒有放過手中的繩子,這才使他的軍事才華得不到發揮,打起仗事束手束腳!從某種程度上說,晉王并不是敗給敵軍,而是敗在了圣上之手!”
劉文靜一語道破天機后,嚴肅道:“而我大唐遭此慘敗,圣上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反思自己之失誤。以他對晉王的重視,晉王一定可以重掌軍權,一旦他可以放開手腳去打,蕭銑之流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到時候,他必將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現如今,滿朝文武無計可施,人心惶惶,身為儲君的殿下,應該表現出太子應有的擔當。有晉王慘敗的襯托,哪怕殿下爭取到三天、一天、半天時間,也將巨大成功,對鞏固太子之位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