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的底蘊,白吃白喝的養一國百姓五年都沒問題,當日在眾武將面前叫苦連天,是楊侗和這些人演的苦肉計,為的是將裁軍之策勝利執行下去。
更何況長安天牢中還關著一批巨款呢,若能訛詐勝利,用來養大隋百姓一年都還有剩余,楊侗都想送李淵一面錦旗,上面寫‘送財童子’四個字。
裴仁基見眾人都笑而不言,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議題,轉而道:“圣上,還應該將李淵、李密、王世充、蕭銑、杜伏威、沈法興、李子通、林士弘等人宣布為逆賊。”
說到這個,楊侗真有點腦子疼。
他以前不是皇帝的時候,可以用和稀泥的,對李淵、李密、王世充、竇建德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他們自立的事實,然后通過商業手段,用爛錢抄他們家底,一步步蠶食各個政權的生機,悶聲發大財的坐看他們廝殺。
但現在肯定不行了,代表正統的自己不僅要對這些諸侯進行強烈譴責,還要言辭鋒利的把他們統統定義為大反賊,而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
一、商業抄底、坐觀成敗手段成空,與這些人繼續往來的話,就是出爾反爾的失信于軍民。
第二個后果就是,這些諸侯極有可能因此而聯手:如果大隋還是那個只有兩州之地的大隋。南方諸侯感受不到大隋的威脅,他們對大隋的詔令不置一辭、不屑一顧,當笑話聽完之后,接著各干各的。但現在的大隋是天下第一諸侯,七分天下獨占其三。人人都怕體量龐大的大隋,人人都以為詔書是真的、人人都擔心大隋會對付自己,于是,摒棄前嫌、協同作戰就變得可能了起來。
當楊侗將這個顧慮說出來,大殿內頓時一陣沉默。
半晌!
楊恭仁鄭重道:“圣上,下詔斥責南方諸侯為賊,確實有可能讓他們聯手!但此事必須要做,以獲得名份和大義,才能筑成將來統一天下的基礎!況且南方諸侯矛盾重如山、恩怨深似海,他們即使結盟來戰,也做不到同心同德。”
“臣復附!”這時,一道柔和不失堅定的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一位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他便是百戰百勝的歷史牛人楊善會。
他拱手道:“若因為未必存在的松散聯盟,就被束縛了手腳,那他日圣上如何號令天下,如何讓百姓敬畏?所以此詔該下。”
“殿,圣上,我大隋最艱辛的日子都過去了,難道還怕這群草寇不成?如果他們真要結盟,大可一網成擒!”郯國公羅士信驕傲的說道。
楊侗啞然失笑,拍了拍腦門,道:“當了皇帝以后,朕都感覺自己膽子變小了。”
“不是圣上膽子變小,是圣上長大了!”楊恭仁說道。
“呃……!”楊侗臉色一黑,轉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