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有時候就是這么虛偽,楊侗也不例外。
裴清華嬌軀頓時為之顫動,她一雙俏眸迷朦地望著楊侗,長長的眼睫在顫抖,小小的鼻翼也在微微扇動,卻是幽幽道:“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哪還配得上。”
“殘花也好,敗柳也罷,還不是我當年摧殘的么?”楊侗悠悠然的說道,“想想真夠瘋狂大膽的,居然在襲芳殿的案桌上就那樣了…而且外頭還有一個黃毛丫頭看門…”
裴清華“噗哧”一笑,一張如花俏臉浮現出濃濃的暈紅,她臉上露出小女孩般的清澀和羞赧,她低聲拒絕道:“就算你不在意,可我這身份會壞了你名聲,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你讓天下百姓失望。”
楊侗撇撇嘴:“理會外人干什么?世家大族罵了我這么多年,我的地盤照樣越打越大。”
“完全是兩回事,畢竟有叔嫂這層身份在,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叫外人如何看你?這不是亂……亂……”
亂什么裴清華始終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楊侗明白她要說的意思。
“前天我都已經宣布你醫治無效,死了。這年頭人人在生死、溫飽之中掙扎,等過了點時間,誰有閑心關注你啊?”
“可是我不想……”
楊侗打斷道:“你這些年有女不敢認,你覺得你這日子是人過的么?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吧。孩子的爹娘明明就在她的身邊,難道你忍心讓孩子背負著有爹無娘、或是有娘無爹名頭長大?如果孩子問你:爹爹是誰,爹爹去哪兒了,你怎么回答?”
裴清華嬌軀微微一顫,淚水又流了下來。
楊侗的話點明了她原本的心思。雖然她愛煞了這個男子,可畢竟有那層如同天塹一般的身份存在,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不能與楊侗在一起。
可楊侗拿孩子一說,卻直中她的要害,再想到楊侗的安排,裴清華的臉上滿是釋懷。
她感覺到自己從今以后不僅有男人、有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還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照顧自己的孩子,可以讓孩子光明正大的稱呼自己為‘娘親’,而不是那個讓她心碎的混淆視聽的‘娘娘’。
楊侗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對傷勢不好。”
“我不哭!我不哭!我我,很高興呢。”裴清華伸出手背拭去眼角的淚痕,卻是怎么也擦不干凈,擦完一串又流下一串。
楊侗見狀,索性坐到她旁邊,不由分說地展現出自己強勁的臂彎,將她小心的攬入懷里。
裴清華臉上發燙,扭捏不已。
楊侗伸出一根手指輕佻地挑起裴清華滑嫩的小下巴,帶著賤賤的笑容道:“美人,叫聲夫君聽聽。”
看到他這個樣子,裴清華頓時有些吃不消,輕輕掙扎了幾下卻沒能掙脫楊侗的摟抱,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圣上……”
楊侗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虎起臉吩咐道:“喊夫君,懂不懂?”
裴清華微微點頭。
“那喊一聲聽聽。”
裴清華張了張嘴,卻叫不出來,羞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很好笑嗎?快點叫。”楊侗在她的嬌嫩的紅唇上吻了一口。
裴清華雙眸緊閉地枕在楊侗的胸膛上,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動,俏臉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期期艾艾了好半晌,才聲若蚊吶般地喊道:“夫……君!”
“聲音太小,不算。”楊侗頗有些得寸進尺的感覺。
裴清華平復了一下,勇敢的抬頭迎上楊侗的視線,喃喃叫道:“夫君……夫君……”
叫著叫著,這個仿佛有魔力一般的稱呼,讓裴清華空虛心靈得到了極大的充實,眉梢眼角慢慢的洋溢了幸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