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當然算。但是和東西突厥作戰時,都是在曠野之中作戰,在各場戰役之中,我們了陰謀詭計,精良裝備占了極大的便宜。但是中原諸侯則不同……”
楊侗認真的說道:“以前無論是瓦崗軍、竇建德、劉武周還是李淵,都是兵力多,戰力低下!但是現在呢?他們各自都完成了軍隊整合,無論是單兵素質、團體配合,還是軍紀、裝備都比我們差不了多少,而且他們占了地利優勢,論起陰謀詭計不比我們差,甚至更高。這也意味著今后,我們將會進入到強敵時代了,僅有十多萬軍隊的王世充就不容小視,那是他以江淮軍和我大哥留守洛陽的精銳驍果軍組建起來的強大軍隊,他能以少勝多,導致李密連連吃虧,這就證明他的軍隊相當強大。如果我們再有輕敵之意,那么失敗的就是我們。”
楊侗的語氣很嚴厲,他目光凌厲地注視著身邊眾人,眾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老一輩因為輕敵而失敗的教訓實在太多了,郭絢、段達等人剿匪不成,反被亂匪一戰擊潰,這全都是血的教訓。我們要正視任何一個敵人,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喏!”眾人心頭盡皆一凜。
房玄齡見有些將軍不太心服,便故意說道:“圣上這樣滅自己威風長敵人之志,會不會影響軍心?尤其大戰來臨之前。”
楊侗目光掃視大家一眼,微微嘆息一聲,“不是朕嚴厲,主要是軍隊上下十分傲慢,認為我大隋軍隊天下第一,其他勢力都是不堪一擊的流民草寇,這種傲慢之心隨著強者留、弱者走的軍改完全,迅速蔓延全軍,令朕憂心忡忡。玄齡,驕兵必敗啊!在這一場角逐中,我大隋精銳盡出,若是慘敗而歸,我大隋的絕對優勢將會蕩然無存,這也意味著群雄割據的局面還要持續十年、幾十年。到時候我大隋即使一統天下,那么異族肯定又已經崛起了。試問,一個破殘的叛亂不斷的大隋王朝又何以應對?我們敗不起啊。”
“前不久我們從偽唐和李密那里得到的情報,從前我們隋軍最大的優勢獨一無二、縱橫天下騎兵,但現在不是了,偽唐從吐谷渾、黨項西南諸部獲得了大量戰馬,組建起了人數六萬的赤甲騎軍,他們一人雙馬,并在加強騎戰訓練,這是一支極為精銳之軍,是從唐軍、民間武士、蕭銑降軍中抽取精銳組成,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南方可供十萬騎兵縱橫馳騁的地方并不多,我們有再多騎兵也沒有多少發揮的地方,所以偽唐這六萬赤甲軍,是一支足以改變一場大戰的精悍力量;還有李密的五萬魏武卒,實力都不比我軍弱,他們同樣身經百戰,如此一來,我軍還有什么值得傲慢的地方?”
楊善會道:“圣上說得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爭霸天下從來不是橫掃一切,再強大的軍隊也不見得可以長勝不敗,關鍵是要對自己有充分的認識,必先知己,方能知彼。圣上的深謀遠慮讓微臣十分敬佩。”
楊侗呵呵一笑,“連你都拍我馬屁了?”
楊善會肅然道:“并不是微臣奉承圣上,圣上組建的海軍就極為精妙,不僅是為牽制高句麗、新羅、百濟,而且也是為將來爭奪南方布下了先手。”
楊侗點了點頭,“現在偽唐和偽魏都著重向南方發展,爭奪富庶的荊襄,而我們先后被并州、雍州、涼州兩千多萬百姓拖累,所以我們國力并不比擁有巴蜀和荊襄這兩大產糧重地的偽唐強多少,但偽唐也有致命弱點,它們內部不穩,只要我們緊緊抓住這個致命弱點,那么偽唐遲早會敗在內部不靖。”
“正是如此。”楊恭仁贊同道:“我大隋接下該如何?”
“既然偽唐打算進軍洛陽,那我們就默默備戰,坐山觀虎斗,等到中原大戰陷入僵持之時,以雷霆之勢南渡。”楊侗想了想,又說道:“為了防止偽唐聲東擊西,進軍關中、漢中、涼州、令上洛薛萬均、漢川尉遲恭、漢陽王伏寶、臨洮薛萬徹嚴密監視偽唐動向。同時令禮部縱橫司秘密游說杜伏威、蕭銑。”
“喏!”眾人轟然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