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看著手中的連弩,良久才抬起頭來,看向李建成道:“皇兒,我軍如此以此弩為藍本,全力打造之下,近期能造出多少?”
“父皇,我大唐沒多少工匠。兒臣只能說全力督促,并設法募集工匠,至于能打造多少連弩,真不好說。”李建成躬身道。
戰爭在帶來災難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意識轉變,比如這些年來,受到楊侗的刺激,各路諸侯開始意識到工匠的重要性,雖然沒有像楊侗那樣將工匠提高到能夠有正式編制地位,但無論哪人諸侯,都有意識的吸納工匠,而工匠地位的提高,間接帶來許多技術革新,固然有很多東西在這之前就有了萌芽,但如果沒有這場亂世催發,那也只是萌芽而已。
如果有人認真觀察思索,會發現隨著楊侗崛起和不斷壯大,一些原固有的牢不可破的等級觀念在一點點松動,不過真要將這些東西實現,至少在與世家共治天下的李唐目前是不能的。
“盡力而為吧。”李淵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由得長嘆,他是想提升務實人才的地位,但他不能,承受不了世家集體反抗的代價,對于這些世家子弟來說,與工匠和商人為伍,那是一件屈辱之事,但實事上,誰家沒有經商?獨孤家就是李唐最大的糧商,而李唐最大的鐵商,便是竇家。
過了一會兒,李淵又問道:“內庫中有多少弩?”
“手弩約有四萬,床弩一萬架。”李建成應了一聲。
李淵點了點頭,微微瞇起了眼睛,看向李孝恭道:“孝恭,朕任命你為南陽道行軍總管,接下淮安王手中的八萬大軍,負責南陽、淅陽防務。你見識過楊侗麾下的弩騎兵戰法,便由你從軍中挑選軍中精壯善騎之兵,在南陽組建一支人數兩萬人的弩騎軍,并加以訓練。同時,你將楊侗軍隊的戰法編纂成冊,傳向隋唐邊境駐軍,讓他們根據楊侗的戰法,尋找適合之處設防。”
何為適合防御弩騎兵之處,便是一些不利于弩騎兵發揮的地形,比如彎曲狹窄的山道。
“末將領命!”李孝恭聞言慨然領命。
李建成等人相視一眼,躬身問道:“父皇可是準備防御楊侗來犯?”
“不錯!”李淵點點頭,如果打野戰,哪怕再有百萬大軍也不夠隋軍玩。隋軍占裝備之利,在沒有想到克制之法前,固守是一個明智之選。
“吐谷渾的軍隊到哪兒了?”李淵瞇眼問道。
吐谷渾的日子相當不好混,去年足足一年都在蘇定方的維和軍,以及段德操的的打擊之中,被殺得連連潰敗,勢力早已退出了大隋的領土,這一回連回蘭羌也不敢收留,慕容伏允無路可去,便向李淵請救內附,有鑒于大隋的奴兵這個兵種的存在,李淵對吐谷渾提出了要求,內附可以,但吐谷渾的青壯必須從軍,接受李唐的統治,馬匹也必須全部上交,慕容伏允固然百般不愿,但是在維和軍的打壓之下,不降便是死,故而答應了李唐的一切條件,統合全族,也有四萬青壯左右,人數固然遠不如大隋的奴兵,但李淵卻也打算用來以毒攻毒,贏了大隋自然是百般的好,若是這支軍隊被楊侗消滅干凈,至少也能消耗隋朝一些兵力,吐谷渾也會因為青壯的死絕而被同化,只可惜吐谷渾的青壯委實少了一些。
“昨天說是到了巴西郡。”李建成答道。
“催一催。”
“喏!”
“圣上!”蕭瑀站起身來,躬身道:“既然打算采取防御政策,那么應該讓晉王及時撤出洛陽,免得夜長夢多。”
“善。”李淵點了點頭,隋軍的弩騎兵這般厲害,使他對洛陽僅有的野心熄滅了,目前還是以保全軍隊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