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的笑聲咔然而止。
過了半晌,開口道:“這是姐夫一家之主,小弟真偽不知,不過從姐夫的意思看,似乎要說降小弟,真要如此,姐夫還是莫要多費心思。”
“你自己都說自己是敗軍之將,我要你干嘛?給別人送人頭嗎?之所以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一來咱們是親戚,不好意思虐待;二來嘛,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如果你們那一邊愿意付出足夠的價錢,承范自然可以榮歸故里。而我呢,也可以多賺幾斤肉錢!”
“………”李道宗整個人都不好了,敢情是把他當牲口來養,還是稱斤論兩那種,只要他重一斤,楊侗能夠多收到一斤肉錢,
“那你來干嘛?就這么讓我一動不動,豈不是更胖一點。”李道宗氣呼呼的說道。
這家伙完了。
一邊的陰明月有一種預感,李道宗已經落入楊侗的圈套了。
“你是我的小舅子,我當然愿意養你…但你外甥女那么小的孩子,每天只有完成規定任務才有飯吃!你這當舅舅的,總不能一直在我這里白吃白喝吧?我不介意,可你這么個大男人,你覺得你好意思嗎?”
李道宗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說的好像我愿意在你這里白吃白喝一樣,不過話粗理不粗,而且李道宗也知道楊侗有個奇葩的規矩,他的子女想要吃到好吃的零售,就得完成一定的功課,否則就不給,照這規矩來說,他李道宗確實不如幾個幾歲孩子有出息,當下黑著臉道:“姐夫要小弟做什么,盡管明言好了,不過咱們事先得說好,我絕對不與我大唐軍做對,還有李密、蕭銑等人也不行……”
李道宗相當警惕,一旦幫楊侗去打李密、蕭銑,他跟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承范大可放心,此事源于倭奴,與國內任何一方勢力都沒有關系。”
“倭奴?”
“就是大海之中那個大和國。”
“這我知道,這個大和國得罪姐夫了?”李道宗一聽不是國內勢力,頓時放下心來。
“不是得罪我,而是稍微有點良知的漢人都被他得罪……”楊侗說道:“倭奴已在新羅、百濟吃不到好處,便趁我中原內戰之機,為惡沿海一帶,我大隋倒是沒有吃虧,但竇建德和李密卻遭了殃,也許你認為我是狗啃耗子多管閑事!但我始終認為內戰乃是自家兄弟之爭,不管誰勝誰敗,這江山始終屬于漢家的,可這倭奴卻是外賊,自家兄弟被外敵打得無從還手,相對來說,我這個當老大的有實力,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若是坐視不管,我以后有什么顏面統御天下?”
“這也是小弟最佩服姐夫的地方……”李道宗的語氣之中流露出了一股敬佩之情,“你的視野、你的胸懷從來不局限在國內的紛爭,你不管在逆境、還是順境,始終以民族利益為重,始終肩負起守御邊塞的職責……如果你自私一些,這天下恐怕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楊侗笑了起來,敢情這家伙是個憤青,這就更好對付了,“我現在打算給倭奴一個慘痛的教訓,但是海軍方面的人沒有獨自領兵打陸戰的經驗,而善于打陸戰的大將身居要職,不能離開。其他人不足以勝任,所以想請承范看在同族的份上,助我一臂之力,將起登陸作戰這一塊負責起來!我可以對你承諾,短則一年,長則三年,就算李唐那邊沒人來贖你,我也還你自由。”
本能的,李道宗感覺有些不對,但哪里不對卻說不出來,而且楊侗開出的條件很大方,說明了三年之內,只要他愿意幫助出力,無論李唐派不派人來贖,都會給他自由,思來想去,似乎對自己更有利一點。
“而你,缺少的正是領兵作戰的經驗,這些小規模戰爭,正是將你打磨成蓋世鋒刃的磨刀石。”楊侗又說道。
李道宗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希望姐夫能夠信守承諾。”
“到了我這種身份地位,若是違背諾言,會讓人齒冷,我還不至于為了你一個人,導致天下人失望、寒心。”楊侗鄭重的說道。
“小弟接受任務,只是換口飯吃,不受姐夫俸祿。”李道宗不想落下口實,很是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