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竇建德相比,杜伏威肯定要容易,因為他早就降了大隋,但張宣在途中,接到一些細作陸續送來的情報,說是杜伏威和李密有一段時間沒有交戰了,讓他務必認真對待。
正在思索之際,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緊接著門就被推開了,杜伏威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
張宣連忙起身施禮:“見過歷陽公!”
杜伏威揮手打斷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我不要這個歷陽郡公。”
“這……”張宣愣是沒有鬧明白杜伏威的意思。
“張侍郎請坐,我們坐下來談。”
張宣一頭霧水的坐了下來,不解地看向杜伏威,杜伏威嘆了一口氣:“我年輕時潦倒失意,也不懂謀生之業,連自己都養不活,于是經常偷東西為生。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杜伏威又有何德何能敢稱郡公?我決定放棄郡公和柱國,暫時江淮總管即可,希望張侍郎能轉告圣上。”
張宣聞言,大有啼笑皆非之感,原來杜伏威不是嫌職位低,反而是覺得爵位太高了,不過只要不是出爾反爾就好辦了,他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轉告圣上,不過我認為你自己上書更好一些。”
“也好!”杜伏威經此提醒,也覺得自己上書更能彰顯誠意,看向比上回狼狽不少的張宣,詢問道:“看張侍郎風塵仆仆的模樣,必是長途跋涉、日夜兼程所到,莫非有緊急大事?”
“圣上準備攻打李密,希望將軍從南方配合作戰。”張宣情知武將都喜歡直來直往,也沒有兜圈子,便將楊侗通過信鷹傳遞給自己的信件遞給了杜伏威。
杜伏威接過,仔細的看了一遍,楊侗在信中說十分清楚,確實是要他配合隋軍攻打李密,他驚奇的問道:“我聽說圣上要打李淵?怎么又變成了李密?”
“想不到消息傳得這么快!”張宣笑了一笑,解釋道:“實不相瞞,洛陽的舉動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原來如此!”杜伏威恍然大悟,他又想了一想,望著張宣,十分為難的說道:“據我所知,朝廷主力大軍盡在南陽一帶;而我現在只有八萬軍隊左右,我一個人真不是李密對手;至于蕭銑的軍隊,打打順風仗還行,硬仗的話,根本靠不住!你知道嗎?在丹陽之戰中,蕭銑的軍隊是我的左翼,可是戰事僵持之時,這伙王八蛋立馬就潰逃了,不僅讓軍心動搖,還沖散了后軍,迫使我提前動用預備部隊,否則,哪會勝得這么慘。”
說到丹陽之戰,杜伏威雙眼噴火,如果不是這伙軟蛋壞了事,義兄也不會中了王伯當的暗算;更讓他抓狂的是,此戰殲敵不過五萬之數,贏了的自己居然付出七萬精銳的代價,如果將蕭銑的損失也計算在內的話,損失的就更多了,這特么的算什么慘勝?
“如果圣上讓我打李密,我一定聽命,但是我寧可自己單干,也不要蕭銑的那群軟蛋參與。哦,煩請張侍郎轉告圣上,就說這是我杜伏威唯一的條件。”
看著暴跳如雷的杜伏威,張宣心知他是被蕭銑坑怕了,不過想想也理解。如果友軍的作用是凈干扯后腿的事情,換成是他張宣,他也敬謝不敏
“蕭銑這一次不會直接參戰,他的軍隊只負責牽制林士弘,杜將軍這里的作用是配合,而不是主攻。”
杜伏威聞言大喜,但新的問題又來了,猶豫了一下,疑惑的問道:“除了潁川方向,朝廷還有軍隊可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