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了下筋骨,望向后面的馬車,卻見蕭月仙走來匯合。
為了行動方便,蕭月仙穿了一條略顯寬大的紅色秋裙,上身穿一件淺黃對襟短衫,烏發如云,雙目猶似一泓清水,一張俏臉雪白如脂,手臂上挎一只細柳條籃,里面放著兩只食盒。得到楊侗對父親的承諾,她心中的不安和悲戚一掃而空,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此時見楊侗注視著她,臉上染上一抹晚霞,心中涌起—絲甜意。
“夫君!”蕭月仙上前一禮。
“我們去那邊坐坐!”楊侗從她走上接過籃子,徑直向路邊供行人歇腳的亭子走去,那里已有修羅衛打掃,并在一條石凳上鋪了一塊墊子。
“好!”楊侗細心的關懷如—股清泉流淌進蕭月仙心中,默默地跟了過去。
兩人的午膳很簡單,行軍途中,沒辦法講究,蕭月仙對類似干糧的食物也甘之如飴,也讓楊侗多了幾分好感,皇家固然不缺珍饈美食,可他還是希望妻子、孩子擁有勤儉的品質。
不過她的食量小,只是吃了一張餅就飽了,切成薄片的肉干卻是一片不吃,這讓楊侗感到奇怪,“被我說一次,改吃素了?”
蕭月仙對這不會聊天的人很是無語,她有些羞澀的說道:“羊肉涼了有股味兒,我不太喜歡。”
楊侗呵呵一笑,這姑娘臉皮太薄了,便換了個話題:“這一路疾行,會不會太累。”
“我從小就喜歡登山觀景,一天可以走三四十里路,坐著馬車,我一點不覺得累。透過車窗看著秀麗山川、殘破村莊,很有感觸。”
“什么感觸?”
“我去洛陽的路上,也經過一些地方,路邊的村莊一樣殘破,偶爾看到的百姓也都像行尸走肉一樣,沒頭生活的盼頭;這次,我的感覺是百姓雖然貧苦,可他們臉上都有笑容,對生活懷有希望。”
“這是一個輪回。”
“輪回之說不是佛家才有么?”
“我只是引用這個說法,不表示我信佛。比之佛,我更喜歡土生土長的道。”
“因為夫君是道家子弟么?”蕭月仙也知道楊侗是章仇太翼的弟子,說起來也是道家一脈。
“并不是!”楊侗望著蕭月仙清麗絕倫的臉龐,笑著說道:“佛道之爭曠以日久,而我之所以對佛門生不起好感,就是‘盛世佛,亂世道’。”
蕭月仙神情茫然:“此言何意?”
楊侗冷哼道:“簡單的說,就是道士每逢亂世,就會下山救世,而和尚只會關上山門避禍,美其名曰出家人不問紅塵俗世;到了盛世,道士則會歸隱深山,而和尚又大開山門來圈錢。”
蕭月仙細細深思一番,便豁然開朗:“夫君一言,道盡了佛道兩家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