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尉遲恭就是鋒矢箭頭,所至之處,敵人紛紛慘嚎墜馬,無一合之敵。
跟在他身后的聯軍將士,從生下來那一天起,便與最艱難生存環境作斗爭,性格倔強、意志頑強,最是驍勇剽悍。戰爭越是激烈,越能激發出血脈里的驍勇與殘暴,此時莫不被主將驍勇激起了昂揚斗志。
揮舞著手中兵刃,嗷嗷叫著緊跟尉遲恭的身影,一直不停的往前沖殺!
他們的眸子里除了對鮮血的渴望之外,還有‘回家’二字而升起來的對‘家’的渴望,當兩種渴望糅合在一起的時候,所剩下的只剩那股仿佛快要爆炸的興奮感。
兩支騎兵,如同兩股鋼鐵洪流般在空曠的草原上碰撞到一起,鮮血飛濺,冰冷的鋒刃洞穿了敵人的身體。
雙邊馬鐙、高橋馬鞍,也是這第一次運用到聯軍士兵的身上,這兩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道具,已經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里證明了它們的價值,而在這種最野蠻的碰撞中,更是將其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吐谷渾人的騎術再怎么精湛,也需要用一部分力量,用雙腿去夾著跨下戰馬,他們很難在這樣激烈沖撞中,勝過有著馬鞍和馬鐙,騎術不比他們低的聯軍將士,每當大力碰撞之時,吐谷渾的將士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從戰馬的屁股后面縮下馬去,然后被馬蹄踐踏成泥。
“吼吼吼!”
一名聯軍將士興奮地連斬三人,最后被一名吐谷渾戰士用狼牙棒從馬背上狠砸下去,他的雙腳被卡在馬鐙里,被戰馬拖著往前走了幾丈,很快被馬蹄踐踏而過,不等那名吐谷渾戰士興奮嚎叫,便被緊跟上來的聯軍戰士一刀剁下了首級,然后與另外一名吐谷渾戰士碰撞在一起,兩人兵器碰撞,巨大的力量只讓馬背上的聯軍戰士晃了一晃,而那一名吐谷渾戰士直接從馬屁股上震落在地,在這種時候,落馬等同于死亡。
“沖鋒!”吐谷渾軍隊后方,天柱王慕容恪憤怒的揮舞著手中大刀,
他是前任可汗夸呂最小的兒子,父汗夸呂死后,傳位于長子慕容世伏,世伏死后,雄才大略慕容伏允開皇十七年繼承兄長之位,號步薩缽可汗。
作為吐谷渾的皇族,天柱王慕容恪為自己身上的貴族血液而自豪,充滿了極端的民族主義。父汗稱雄的時候,吐谷渾部得據甘、青間,實控東至洮河,西達赤水、白蘭,北界黃河,南至大積石山。
年紀幼小的慕容恪視先輩輝煌為榮,時常夸言:“我父可汗軍隊如狼似虎,他的敵人是一只只小羊羔。”這是直接將大隋王朝視為待宰等死的羔羊。大隋王朝雖然把吐谷渾原本的國盡占,但是他的這種想法依然存在,依舊根植于慕容恪的思想里。
兄長不敢主動出擊也就罷了,可是時至今日,他眼中的“羔羊”們,卻以三萬之眾,深入吐谷渾國境,攆著他們打來,嚇得幾十萬“惡狼”龜縮不出。
作為極端民族主義者,慕容恪如何受得了此等羞辱?
他不甘心堂堂吐谷渾帝國,就這樣被兩萬雜七雜八的聯軍殺得跪地請降。對他來說,兄長慕容伏允的求和之舉是天大的恥辱。慕容氏高貴的血脈,讓他不容許自己的兄長做出這種窩囊的事情。可惜他不是吐谷渾的大可汗,沒辦法改變兄長的舉措,所以,他離開王宮之后,便以天柱王之威名,征集三萬士兵出戰,企圖在兄長求和之前,將這支聯軍消滅干凈,以讓自己的兄長、吐谷渾大可汗收回成命。
然而聯軍士兵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到兩萬的‘雜牌軍’在草原上對戰三萬吐谷渾勇士,不僅沒有潰敗,反而輕而易舉的地將自己的陣型沖得潰散。騎術精湛的吐谷渾戰士,竟然被對方以少勝多,殺得一決‘千里’,這樣的結果,讓他無法接受,只能瘋了一般的揮動手中戰刀,將一名名出現在眼前的敵人斬殺于地。
“哈哈!終于找到你這小子了!”
便在慕容恪大開殺戒的時候,一聲如同驚雷般在耳邊炸響,冰冷的殺機朔風之中彌漫著冰冷徹骨的殺機,令慕容恪有一種被惡狼盯上的感覺,他迅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簾的一個渾身浴血,如若是一個野人般的魁梧漢子,一臉胡子遮住了他的臉龐,但那濃眉下的冰冷雙眼,卻極具沖擊力,高大身軀的衣甲雖然有破損的跡象,整個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狼狽之像,濃濃的煞氣讓人只是看著,就有一種調頭而逃的沖動。
一匹如同黑炭的駿馬刨動著前蹄,嘴里不斷噴出白氣中,竟然夾雜著仿佛猛獸般的低鳴,讓人感覺它是披著馬皮的狼王,但這匹馬再猛,也遠遠不如它的主人,那一身暴虐之氣令慕容恪為之戰栗
忽然!
慕容恪如利箭一般的目光劇烈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