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身后,則是一名名聯軍將士,哪怕所有人都能察覺到倦意十足,但此刻,每個人都挺直腰桿,接受迎接他們的大隋精銳‘檢閱’。
無數的耕牛、戰馬匯聚一片,被人驅趕著向城門這邊而來,卻并未跟著入城,而是有人率先有人圈了一塊空地,將這些戰利品全部圈住。
策馬狂奔的薛萬徹、尉遲恭、牛進達、丘師利看到正前方,一身戎裝,靜立于風雪中的楊侗時,瞳孔為之一縮,臉上露出感動之色,他們放緩馬速,不等寶馬停穩,便紛紛下馬,快步近前,大聲道:“末將參見圣上,勞圣上久候,實在罪該萬死。”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楊侗一一將他們扶起,順手在他們胸口重重來了一拳,看著四將憔悴了許多的面容,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酸楚情緒,十分激動的大聲道:“你們在艱苦的環境下,深入敵境數千里,天時地利人和皆處于極大的劣勢,可你們卻嚇得慕容伏允不敢出城,乞求投降,這一仗打出了大隋的雄風,打出了大隋西南和絲綢之路的和平,朕為你們取得的偉大功績感到驕傲、榮耀。”
“末將多謝圣上褒獎!”四將亦顯得十分激動,這次的功績與以往的滅契丹、滅奚族,破東西突厥、高句麗比,確實不算是大勝,但作戰環境卻比以前高了無數倍。
他們越是深入高原內部,氣候越古怪,‘高原反應’也會越來越嚴重。很多人都出現乏力頭暈、惡心嘔吐、腹脹腹瀉、失眠眼花、嗜睡眩暈、手足麻木、抽搐等癥狀,一些倒霉的健壯將士沒有死在戰場之上,而是睡著睡著就睡死了過去。
吐谷渾環境之惡劣,絕對是四將從軍以來之最。可以說,他們的敵人,并不是吐谷渾的軍隊,而是惡劣的氣候條件。
“不,不,不!”楊侗搖了搖頭,正色道:“朕不是褒獎,而是你們所立之功,是實實在在的。”
“蘇將軍。”
“末將在!”蘇定方連忙上前。
“安排這些將士到軍營休息,去取兩千壇美酒,賜予這些將士,另外宰殺牛羊各五百頭,為這些將士洗塵接風。”
“多謝圣上!”
薛萬徹、尉遲恭、牛進達、丘師利連忙行禮,他們身后的聯軍將士卻齊齊的跪拜下來,楊侗沒有忘記他們,這些異族心中殘兵感到暖洋洋的。
看著這些風塵仆仆的聯軍將士,楊侗徑直走到一名將士身前,親手將他扶起,看向周圍道:“諸位將士請起,爾等為了護衛絲綢之路的安寧浴血奮戰,是幾十個國家的有功之士,哪怕這幾十個國家商旅的跪拜,朕都受得起,但你們的跪禮,朕卻受不起,快快請起。”
楊侗將身邊一名名將士親手扶起,朝著眾人躬身一拜,朗聲道:“這一拜非為爾等,卻是為了那些戰死沙場的聯軍戰士,他們雖然死了,但朕希望諸位繼承袍澤之志,繼續為了和平而戰。”
“我等誓死效忠圣人可汗陛下!”
群人中,忽然有人用生硬的漢語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悲傷的哭腔,多月積攢下來的情緒,在這一刻,隨著楊侗的一暖心之話,徹底被點爆。
楊侗拍了拍眼前將士的肩膀,笑著說道:“英雄流血不流淚,朕已經讓人去軍營擺下了接風宴,為你們洗去征塵,等到大朝會那天,你們負責維護皇宮大門,應天門的安全”
“謝圣人可汗!”
他們或許不知道應天門在哪里,但卻知道皇宮大門是什么,楊侗把皇宮大門的防衛交給他們,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信任,對他們而言,則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榮耀。
眾人再度拜謝過后,才在訓練他們的主帥蘇定方的帶領下,向城外軍營而去。
“圣上,此戰末將等人繳獲很多牛羊戰馬,還有大量戰爭賠款,慕容伏允沒有足夠的牲口來賠償,末將以三倍于中原的價錢,讓他買了回去,索得金銀銅鐵、奇珍異寶、玉石、皮料不計其數。只是那些綿羊走得實太慢了,末將生怕誤了行程,一律放到了大興城,皮料則是計入了大興宮。圣上索要的馬夫、青海驄馬種則是安排到了西海湖中島。”
薛萬徹指著滿地的牲口,道:“這里有一千匹青海驄馬駒。考慮到朝廷需要分牛賜馬給百姓,末將帶來了的牛馬各有十五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