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李淵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蕭瑀便將他遇到關隴貴族集體拜訪房玄齡之事詳細說了,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李淵的臉色更加陰冷了,好半晌才冷冷的說道:“三十多位家主集體拜訪房玄齡,自以為法不責眾,難道朕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微臣覺得他們并非是背叛圣上;只是……”
“只是什么?”
蕭瑀額頭見汗,小心翼翼的說道:“追逐利益乃是世家門閥的本能,古往今來概莫能外,微臣認為恩威并施方是長久之道,適當的安撫便能穩住他們情緒,他們現在只是與隋朝官員接觸,如果圣上打壓,微臣擔心他們下一步就會實質性支援楊侗了。”
李淵搖了搖頭,沉聲道:“蕭相這就錯了,關隴貴族和關東士族、南方士族截然不同。”
“請圣上明示!”
“朕也是關隴貴族一員,十分清楚他們的想法,哪怕他們在關中繁衍了近百年,可是他們品行和胡人并沒有實質區別,歸根到底,他們骨子里信奉的還是強者為尊,始終沒有漢人的忠誠品質,臣服強者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以前臣服宇文泰,后來臣服楊堅,之后又佐唐反隋,如今見我大唐形勢不利,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再次臣服楊侗,也沒什么稀奇。”
蕭瑀嘆息了一聲,鼓足勇氣道:“圣上,我大唐形勢不如以往,巴蜀又有太和軍的崛起,說是內憂外患亦不為過,若是懲罰,恐怕他們真會引隋軍入城。”
“那蕭相說,朕該怎么做?”
“圣上,方法其實有很多,比如把正事掌擴大為七相,讓獨孤氏的人也獲得一個相位,他們就會穩定下來了。”
蕭瑀在驛館看到的家主大多是獨孤派的人,這說明獨孤家族對于上次的擴相耿耿于懷,理由是竇派推薦的豆盧寬占領了本該是獨孤整的相國之位。如果給獨孤氏一個相國之位,就能把獨孤氏安撫住,只要獨孤氏穩了,獨孤派的其實家主自然不會鬧,也鬧不起來。只可惜,用心良苦的蕭瑀不知道李淵已經對獨孤派生出了濃濃的殺機,已經不再信任獨孤氏了。
“這件事容朕考慮考慮,畢竟擴相是大事,我們不能急于一時。”李淵覺得這是一個麻痹獨孤氏的機會,順水推舟的說了一句,見到天色已經很晚了,笑著說道:“明天散朝之后,我們把擴相和楊侗之條件一并拿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