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當武藝和力量都不如小羅,但是他很聰明。”尉遲恭忍不住說道:“小羅的七朵槍花有虛有實,很難讓人分得清楚,但它的破綻就是實重虛輕,而王伯當是一個箭道高手,眼力非同尋常,所以他看穿了虛實,而他向后退,不但虛實更為明顯,而且還能避開一部分的力道。”
戰場之上講究效率,講究一招斃敵,速戰速決是每一名武將的作戰方式,而虛虛實實是很多猛將擅長的招式,令人摸不著真假,往往受制于人。所以經過尉遲恭這一講解,很多人都恍然點頭,感覺自己都學到了一招。
楊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這些年也是苦練不休,控制力極強,一旦出招的話,能夠虛實轉換,武藝和力量不如自己的人,哪怕看清楚也沒用。
說這話的尉遲恭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對于差一線的武將來說,確實是一個莫大的幫助,縱是不敵,也能全身而退,或是以傷換命的退卻。
這時,羅士信和王伯當激戰在了一起,羅士信槍如烏龍翻滾,掀起了一陣陣驚濤狂浪,變化萬千,聲勢極為駭人,完全籠罩了沙場,使人看不到王伯當之槍影。
但王伯當雖然差了一線,卻也沒有被羅士信的氣勢吞沒,他就像一只小船,始終在驚濤巨浪中穿行。
雖然羅士信完全處于上風,但楊侗、尉遲恭這樣的高手都暗暗搖頭,他們自然知道羅士信遠勝王伯當,但是王伯當打法十分聰明,他能夠藏而不露,以保存體力,而羅士信卻是鋒芒畢露,體力消耗大,也幸好是和王伯當打,要是與同一等級的高手交戰,最后吃虧的一定是羅士信。
這也是很多武將的缺點,只有吃虧多了,才會汲取教訓,轉向攻防兼備。
當然了,這也是羅士信有把握的表現,每當他的對手是秦瓊、尉遲恭和楊侗的時候,他就會換成聰明的戰術方式。若不然,哪有資格和秦瓊、尉遲恭相提并論?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激戰了百余合。
羅士信依然抖擻精神,長槍如暴風驟雨一般的刺向對方,不斷聽到武器相撞的巨響,兩人從招式較量轉為力量較量。顯然是王伯當應付不了羅士信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改為以命搏命了。
“叮~”
又是一聲清脆鳴聲,王伯當只覺雙手一顫,虎口崩裂,幾乎拿不住素纓槍,眼神也清醒了許多。他長槍當棍的舞起一個圓圈,狠狠地朝著羅士信當頭而砸下。
羅士信隨手一甩,寒鐵神槍后發先至,狠狠地掃在王伯當的胸腹之間,將王伯當直接砸飛出去,魁梧的身體落在地上。
“你已經盡力了,這又何呢?”羅士信皺眉看著王伯當,沉聲問道。
“王伯當此生,只忠一人!”王伯當拄著素纓槍,費力的站了起來,羅士信那看似隨手一掃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王伯當狠狠的呼吸了幾次,吐出了幾口鮮血,猛地挺起了胸膛,再次將素纓槍舉起,帶著一股悲壯的氣質,朗聲道:“殺!”
羅士信沒有多說什么,無論對手的實力如何,但他這份氣魄值得任何一人尊重。
當下將長槍緩緩推出,看似很慢,卻給人生出一股難言的胸悶,在王伯當沖到近前的那一刻,槍刃仿佛刺破空間阻隔一樣的洞穿王伯當胸膛。
“一路走好!”
看著王伯當渙散的瞳孔,羅士信收回了長槍,王伯當魁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轟然倒地。
羅士信回到楊侗身邊,拱手道:“圣上,末將贏了。”
“李密淪落到此等地步,還有如此忠義之士誓死效忠,卻也是他的造化。”看著王伯當的尸體,楊侗長長的嘆息一聲,“讓人將他的送還李密,相信這也是王伯當的愿望。這樣的人物無論是敵是友,都是值得大家敬佩。”
“謝陛下!”羅士信躬身一禮,安排士兵將王伯當的尸體和戰馬、武器送回宛丘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