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李唐王朝的帝都,外有‘北鎮軍’入境,內有關隴貴族勢力圖謀作亂,還有難民潮出現,說是風起云涌、波瀾暗涌毫不為過,也使李唐王朝皇權和關隴貴族的博弈,向難為預料方向發展,諸多積累的矛盾也一下子集中暴發于李唐王朝的荊州地區,從使李唐君臣焦頭爛額,關注重點皆是放到了內部,如懸于頭頂的隋朝也似乎被他們遺忘了。
就在襄陽混亂紛紛之時,秦瓊和張鎮周與林士弘殘余勢力在鄱陽湖發生了一場決定性的水戰,將對方逼向一個寬闊的湖山島,然后大軍登島,將對方一舉殲滅,使盤踞在南方近二十年的‘水賊’林士弘終于成為了過去。
二將滅了林士弘,便將善后之事扔給了武部將士,率領十萬大軍從鄱陽湖出發,分乘小型戰船,沿弋水南下,直達鄱陽郡弋陽縣,并在后世的上饒登陸集結,通過陸路開進東陽定陽縣,陳兵于后世的江山/市地界,為平定孟海公做準備。
此地位于鄱陽、東陽、永嘉、建安四郡之交,東南方向是永嘉、正南方則是建安,不管往哪一方進軍,都是孟海公的地盤。
即將展開的平定孟海公一役,由張鎮周、秦瓊、房玄齡三人負責,只不過這一次戰役,主將卻是張鎮周,房玄齡擔任行軍司馬,秦瓊為副將。
房玄齡、秦瓊認為張鎮周熟悉南方地形,是主將的不二人選,這一主張得到楊侗的同意批復。
這一次戰役,雙方兵力差距一部之多,兵力上,張鎮周為首的隋軍有水軍、騎兵和步兵,總兵力達到十萬之眾。
而孟海公的軍隊原本只有五萬余眾,由于李密滅了沈法興和李子通,受到魏朝威脅的孟海公瘋狂擴軍,使其總兵力高達十五萬,區區兩郡,卻供養這么多軍隊,治下百姓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到了李密敗亡,他面對的將是更強大的隋軍,不擴軍就不錯了,怎么可能去裁軍?不過永嘉和建安的產出之糧雖然供不應求,但據交州(嶺南)自立的馮盎卻是一個產糧大戶,不但資助了他,還派兵出戰,這令孟海公歡欣鼓舞。
馮盎所為首的馮氏一族數代人在交州苦心經營,他們執行左右逢緣、尊強棄弱的‘外交’略策,使交州自南北朝以來,便免受戰火荼毒;
馮盎原是隋朝左武衛大將軍,江都政變之前,馮盎借故從江都跑回交州,集聚民眾,自任首領,割據交州而自立,見到蕭銑、林士弘勢大,索性同時向二人稱臣,使戰火沒有燃燒到本土,蕭銑和林士弘征伐不斷,都不想南部再出現一個敵人,便默認了馮盎自立的事實。
這也使交州在動蕩歲月之中未曾受到波及,百姓安定富足,庫存之糧多如山。馮盎抓緊訓練軍隊之余,一直關注天下大勢,深知孟海公一旦滅亡,接下來就到他了。
要是以前,馮盎可以效仿先人,憑借交州與中原山川天塹與隋朝對峙,就算楊侗想要對交州用兵,也只能像蕭梁、南陳、隋朝文武二帝那般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動兵。然而隋軍海軍異軍突起,能夠在同一時間將十萬大軍運到江都,直接開啟了李密潰敗之門。這也讓他知道馮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據交州一域要挾朝廷,迫使朝廷默認馮氏自立為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