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皺,淡淡說道:“唐愛卿請說。”
“圣上去位之后,是否真就不理國事?非是微臣多舌,妄議圣上家事;而是殿下雖然聰敏仁義、文武雙全,但畢竟滑獨當一面的經驗。我大唐王朝眼下落魄之此,臣擔心太子殿下應付不了多變的惡劣形勢。”
李建成身軀一震,藏在袖子里的拳頭猛地攥緊,迅速斂去了臉上的震驚的神色,復又恢復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他這時除了徹骨的冷,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之感,大唐王朝已經敗成這個樣子了,大家居然還在爭權奪利、相互傾軋、算計自己,當真是天作孽尤可為、人作孽不可活!
李淵淡淡的瞥了李建成一眼,微微一笑,道:“愛卿所言極是,還是朕帶他一段時間好了;愛卿第二問又是什么?”
“圣上,漢中故地是秦蜀之咽喉,是關中、巴蜀共享之門戶和緩沖之地,因而也是南北政權的樞紐重地,漢中的得失,對南北分全影響重大,得漢中,則秦蜀一體,失漢中則南北對峙,故而蜀漢車騎將軍黃權對劉備說‘若失漢中,則三巴不振,此割蜀人股臂也’,蜀郡有識之士楊洪也曾對諸葛孔明言‘漢中,蜀之咽喉,存亡之機,若無漢中,則無蜀矣’。如今漢中陷落隋朝之手,楊侗要是從漢中進攻成都平原,除了金牛道、米倉道之外;還可以從漢川西鄉縣洋水南下,往西可進清化、往多可達通川(荔枝道),反之,我大唐王朝若是北伐漢中和關中,也可走此三道。”
唐儉見到李淵認真聆聽,又說道:“圣上所設陰平道大都督府、巴西道大都督府,守的是金牛道、米倉道。微臣想請問圣上想讓何人鎮守第三條戰略要地!”
李淵想了想,便說道:“等到張士貴撤回,可專管這條戰略通道。”
“微臣明白了。”唐儉行了一禮,退回隊列之中。
“金牛、米倉各道不容有失,竇相、長孫將軍明天入蜀,先把各地防務弄好,有何難處盡管上報朝廷。趙慈景,你明天也先一步前往蜀郡成都,安定百姓,主持接駕事務。”
“末將遵命。”
“微臣遵命。”
李淵嘆息一聲,道:“諸位愛卿,先將宮城外面的百姓安撫好,撫恤方面一文不少,此事,由蕭相國負責。”
盡管百般不舍、千般不愿,可李淵也不得不放血撫恤陣亡將士家眷,若不然,皇宮都出不去,哪能如愿遷都?處置不當的話,輕則動搖軍心,重則城中軍將士干脆反了他,發動‘太極宮政變’,無論輕重,他都承擔不起。
蕭瑀連忙應道:“微臣遵命。”
“禮部選個好日子,等太子與隋朝交割荊北完畢,就入蜀受禪登基。”說著,李淵不管群臣著何反應,返回了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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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僵著笑臉,在群臣的鼓動下,進入武德殿,授受恭賀,直到天黑之前,才拖著疲倦的身子返回東宮,就一頭子倒在了床塌之上,誰也不想見、誰也不想理會。
他盯著屋頂,懷念起了河東老家,和以往平淡卻溫馨的日子,只是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正昏昏入睡之際,大門人打開,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子出現在漆黑寢宮之中。
“誰!”李建成警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