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位??
李淵竟然要禪位給李建成?是嫌李唐天下亂得不夠徹底嗎?
李世民遵唐自立,李元吉野心勃勃,也只有李淵這個皇帝能夠震懾這對兄弟,皇帝要是換成李建成,小小的李唐很有可能上演三國爭霸,李建成竟然還同意了。
活該。
楊侗搖了搖頭,問道:“你們怎么想的?”
“圣上,微臣以為李淵是不得不爾,打算由明轉暗,從而把李建成推出,豎立新君權威。”魏征說道。
楊侗仔細一想,恍然道:“李淵真是用心良苦啊。他的年紀擺在那里,內憂外患的艱難國勢和繁重政務一點點吞食他的壽元;他怕自己死了以后,李建成鎮不住李世民、李元吉,為了偽唐國祚可以存續下去,所以他禪位于太子,在生生之年,為李建成保駕護航。看來偽唐局勢現在越來越亂了,連這個貪權如命的老家伙也不得不通過禪讓的方式,保證皇權平衡過渡。”
“圣上言之極是,但是微臣認為還有另一層深意。”魏征說道。
楊侗看向魏征:“說說看。”
“圣上。”魏征拱手道:“李淵因關隴貴族得以立唐,便勾結一體,借關隴貴族之力打壓益州、荊州本地豪強,尤其是失去關中以后;關隴貴族對李淵百倍不滿,為了安撫關隴貴族,李淵是處處縱容,而這些人也因此對益州豪強強勢打壓、殘酷血洗,使益州與李淵為首的關隴貴族結下生死大仇,如今隨著他接連大敗,連關隴貴族也反了,李淵的的威望蕩然無存,再也壓制不住這些地頭蛇了。這些地頭蛇在益州的勢力根深蒂固,李淵或許可以壓得住,但李建成不行,所以李淵要在有生之年,將李建成培養成一名令人誠服的合格君王。威懾李世民和益州豪強。”
“就算李淵不敗,也壓制不了益州豪強。”對于魏征所言,楊侗不太贊同:“李淵和關隴貴族交好的時候,關隴貴族想把在關中失去的,在益州找回來,當他們看中某塊良田的時候,讓私軍扮作土匪,于晚上滅其族,到了第二天,再利用權利之便,將之納入自己的名下,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如何不知是關隴貴族所為?只不過是懾其淫威,不敢反抗罷了。”
“但是李淵也知道單靠關隴貴族不足以抵抗大隋,希望拉益州豪強入伙,才能得到充足的兵源,同時也是為引一支全部的軍事力量平衡關隴貴族,不過另外一方面,他和關隴貴族在益州的手段太狠、太毒,所以不放心益州豪強,而且東征的兵一多益州兵,但朝堂之上,沒有一個高官是益州人,做事如此不公,誰會真心臣服于李淵?更何況偽唐離死不遠,誰愿意當偽唐的陪葬品?”
“李淵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關隴貴族是他的核心之力,后來卻利用關東士族、南方士族平衡,這從他任命的政事堂七相即可看出。裴寂、劉文靜是元老也就罷了,可是憑空奪走關隴貴族勝利果實的陳叔達和蕭瑀算什么?實際上,從那時候開始,關隴貴族就與李淵漸行漸遠了。如今又想用益州豪族制衡關東士族、南方士族。但偽唐國勢如此,誰都有下賊船之心,大家怎么可能甘心情愿為李淵所用?”
聽到這里,魏征說道:“要是沒有我大隋這個外敵,臣以為群臣懾于李淵之威,不敢造次才對。”
“那也未必。”楊侗淡淡說道:“由于關隴貴族禍害之故,益州豪強對李淵不滿已久,他們現在怕李淵,不代表以后不敢,他們只是缺少一個類似于代表關隴貴族利益、反我大隋的李淵,一旦此人出現,益州豪強就會集中在此人麾下。”
魏征問道:“圣上認為是李世民還是李元吉?”
“李世民野心勃勃,已有自成一家之兆,可他走的畢竟是歪門邪道,得不到許多人支持,唯一的辦法便是拉攏地方勢力。而李元吉這條毒蛇,寄生在李淵之下,實力極弱,目前他不敢也不會有什么動作的。不信的話,你等著看便是。”楊侗很是自信的說道。
“圣上認為李淵會放權給李建成嗎?”這時,杜如晦問道。
“肯定不會啊。”楊侗搖了搖頭道:“唐軍陣亡將士家眷鬧事,李淵這才不得不下《罪己詔》、禪位,這是受制于勢,并非是甘心情愿退位,他一定死抓權力,繼續在背后作威作福,臟活苦活由李建成來做,惡名也由李建成來扛。”
杜如晦笑道:“微臣也是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