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船身忽然一晃,仿佛上浮了一點,鄭文秀知道是樹木被砍斷,船只失去了阻力白所致。
又等了片刻,幾個渾身濕漉漉的士兵從兩邊走上了三層甲板,鄭文秀喝問道:“處理好了就去休息。”
“將軍,卑職有要事稟報。”一個人快步上前。
鄭文秀打量了此人一眼,發現此從身上充滿了一股濃重的煞氣,“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氣勢,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回將軍,卑職沈醉,不知道將軍可聽過?”
來人正是沈光。
前面那五十艘艨舯的一千多名士兵睡得跟死豬一樣,已被他們無聲無息的解決干凈,船只也被澆上了火油,除了留下少量士兵負責起錨、點火,余者利用帶枝大樹沖到了這一排。
而作為前軍的指揮船,對控制前軍的百艘艨舯至關重要,由于船隊用鐵鏈相扣,鄭文秀防止夜晚停泊時被人盜船,他在相連鐵鏈上都上了大鎖,所有鑰匙都存放在這艘指揮船上,只有占領這艘指揮船,才能拿到解開艨舯的鑰匙。然后單個點燃,撞向下游的五牙艦隊。
而剛才乒乒乓乓的聲響,也是他和士兵在解決唐軍士兵,然后大搖大擺的爬了上來,烏漆麻黑的夜色之下,根本沒人發現換了人。此時聽到鄭文秀毫無戒備的問起自己的名字,索性報了兒子之名。
“沈醉?給人取名字的人應該很好酒。”鄭文秀笑著說道。
“呃……不是。”沈光當然知道為兒子取名的楊侗不好酒。
“是嗎?”
“是啊。”沈光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十數步的鄭文秀,忽然沖了過去,鄭文秀右臂忽然斷裂,鮮血噴灑了沈光半個身子。鄭文秀邊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倒了下去,因為他的頭顱已經被一把鋒利鐮刀割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鄭文秀的親衛都驚呆了,就在這時,只見無數把系著繩子的鐮刀漫天旋轉,呼嘯飛舞著刺入親衛們的咽喉、胸腹,在他們身上綻放出血色妖花。幾十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了三層甲板之上,斷肢殘臂散了一地,睜大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似乎還殘留著恐懼、絕望和不甘,以及對生的渴望。
幾十名身穿黑色水靠的武士面無表情站在四周,他們手中的飛鐮還在不斷的往下滴血。一個個像木偶一般看著沈光,仿佛在等待指令。
“我草…這也太殘暴了、太猛了吧。”沈光滿臉的興奮和不可思議。不過被這幾十雙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盯著,他心中也有點發毛。
這是楊廣派給他的刺客部隊,人數只有兩百,可是楊廣卻使用得當的話,這兩百人起到的作用堪比十萬雄師,并且千叮萬囑,讓他只能用在關鍵時刻。
沈光之前都沒動用這些人,現在為了干脆利落的奪下指揮船,一股腦的投了進來,結果這些人展現出來的殺傷力,果真強悍得讓他震驚。
早知如此,就應該派這些人去爬龍舟、殺李淵。但此時后悔已經來不及了,沈光知道這幫人滿腦子都是肌肉,缺乏智慧,連忙說道:“快去幫忙。”
這些武士也不答話,一下子就走光了,很快,下層還在傳來沉悶的、如同戰鼓一般的腳步聲,偶爾還有慘叫哀嚎劃破寂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