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這場戰爭將會變得十分艱難、慘烈,能不能盡量避開。
衛鳳舞的話使大帳一片寂靜,就算杜如晦也需要給她一個面子,尊重她的意見。
良久,楊侗緩緩的說道:“皇后的心情朕能理解,朕也不想打這種硬仗,甚至吐蕃上下若能臣服、任憑我們的安置,朕也愿意大隋多些人口。但很多事情不能光看眼前,就像啟民可汗時的東/突厥,文帝好心把他們安置在陰山南部生活,當我大隋保持強大實力的時候,他們還能安分守己,可大隋稍微出現弱勢,始畢便蠢蠢欲動,后來直接發動了雁門之亂、介入中原之爭。吐蕃同樣如此,要是我們不能在這場大戰中,將他們的有生之力殲滅,他們將如突厥一般,因為畏懼大隋之鼎盛兵鋒,縮在高原上裝孫子,但是當他們恢復過來,誰能保證他們依然安分守己?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出兵河源、出兵河西、出兵西域?”
“我們現在強,不代表以后永葆鼎盛,為了后世子孫少去一個強敵、為了讓后世子孫不怪我們這些先祖目光短淺。我們必須趁潛在強敵發展成禍害之前,一勞永逸的將其殲滅于萌芽狀態。所以不管是對付突厥、高句麗還是吐蕃,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抵抗之力消滅干凈,然后將之拆分成一個個小國、小部落。就像西域諸國那樣世世代代弱小、世世代代受我大隋雄師威懾、統治。”
楊侗的話在大帳內回蕩,重重叩擊每個人的內心,“眼下祿東贊的兵力雖多,但不代表他可以給我們造成重大傷亡。而且就算代價巨大,但子孫世代的平安喜樂相比,這又算得了什么?”
“圣上為大隋而戰、為后世子孫而戰,臣妾卻發出不當之言。”衛鳳舞苦笑一聲,“是臣妾想得太簡單了!”
“圣上、皇后,容微臣說兩句。”這時,杜如晦打圓場道:“圣上只顧講道理,卻忽略了此戰的重大意義。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場大戰,就不會有什么異義了。”
“另一角度是什么?請杜尚書明示。”衛鳳舞知道杜如晦是要對自己說的。
“大隋利益是大隋所有人的整體利益,我大隋要在西北立足,一是靠圣上和大隋對西域各國的信譽,二是所向披靡大隋雄師將士。朗日贊普插手我大隋的內部之下,派兵幫助偽唐那一刻,吐蕃就是我大隋的敵人了,如果我大隋輕飄飄的放過吐蕃,一來讓大隋上下寒心,二來會助長四塞異族的囂張氣焰,若不滅其軍、裂其國,改天就會有第二、第三、第四吐蕃向我大隋揮舞屠刀,要是四塞起刀兵,我軍折損兵力將會此戰千倍、萬倍,連年在四塞征戰,也會導致宇內空虛、國力大損,吐蕃冒出頭來,正好可以讓我們殺雞儆猴。”杜如晦說道。
衛鳳舞點了點頭,“我明白杜尚書的意思了,對我們而言,此戰不僅是大隋和吐蕃之戰,還關系到整個大隋邊境的安寧,以及大隋在天下間的威嚴。陳湯上書漢元帝‘明犯大漢者,雖遠必誅’,改為‘明犯大隋者,雖遠必誅’亦然。”
“不錯。”楊侗點頭道:“此戰的意義已經超出了戰爭的本身,影響深遠。從戰爭本身而言,祿東贊這七萬大軍若亡,吐蕃將無與大隋為敵之力,我軍只須一支偏師即可令吐蕃腹地烽火連天、疲于應命。”
說到這里,楊侗又對眾人說道:“國與國之間的關系,講究的是弱肉強食、實力至上、強者為尊,要怪就怪他們錯誤的生活在大隋王朝身邊,要怪就怪他們比大隋王朝弱小。朕也不想大開殺戒,但朕沒辦法,我大隋雄師的實力不允許朕仁慈。”
“朕也不想大開殺戒,但朕沒辦法,我大隋雄師的實力不允許朕仁慈。”眾人眼睛一亮,越品味越覺得這句話豪氣沖天。
“都去準備吧。要是祿東贊明天敢來,就讓吐蕃蠻子嘗一嘗蜂弩的厲害!”楊侗冷然道。
“末將遵命。”